云嬗抿了抿唇,看着快步跑过来的母亲,还是下了车。
送走贺雪生,云姨挽着女儿的手往佣人房走去,看云嬗一张脸卡白卡白的,她心里担心,想起前两日母女吵嘴的事,她道:“嬗嬗,那天是妈妈语气太重,妈妈只是担心你,你别生妈妈的气。”
云嬗眼前湿热,她摇了摇头,“妈,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那天我语气也不太好,您没气着吧?”
云姨心下一软,用力捶了她一下,到底不舍得再捶第二下,她道:“以后我不强迫你了,你想找就找,不想找就和妈妈过,我能把你养大成人,还不能把你养成老姑子么?”
云嬗笑了,比母亲高出一个头,母亲挽着她的手时,她就像牵着一个孩子。她垂眸,看见母亲头上斑白的头发,心下悲恸,她快三十了,妈妈也老了。
她知道,妈妈是为了她,才一直孤伶伶一个人,她道:“妈妈,我找,但是需要时间,您别催我,我向您保证,30岁之前,一定把女婿给您带回来。但是您答应我一件事,也找个老伴吧,我已经成年了,您不用再担心继父会虐待我了。”
“傻孩子,妈妈已经老了,还找什么找?”母女俩有说有笑的进了别墅。
……
时光如梭,转眼半个月过去,云嬗再也不避开贺东辰,因为就算她刻意避开,也有避不开的时候,比如每周一,去向他汇报雪生小姐与沈存希之间的情况。
好在他没有再对她做出任何轻薄的举动,听完她的汇报,就挥手让她走。
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就是上司与下属。云嬗心里没有失落,只是感觉无比轻松。有时候,窗户纸一旦捅破,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今天,又到了一周一次去汇报工作的时间,云嬗来到办公室外,鼓足勇气才敲响了门,听到门内传来贺东辰的声音,她才推开门进去。
贺东辰最近频繁出差,但是每周一都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云嬗进去时,他正在抽烟,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灰与烟蒂,办公室里雾蒙蒙的,全是烟雾。
她皱紧眉头,他到底抽了多少烟,把办公室搞得这么乌烟障气的?
她站在办公桌前面,听见他咳嗽起来,她忍不住看过去,发现他眼眶赤红,神情疲惫,明显是一夜未睡。她心里忍不住关心,又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她忍住开口关怀,忍住去给倒杯水过来的冲动。
贺东辰靠在椅背上,胸前的衣襟开了三颗纽扣,精壮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他一边吸食香烟,一边抬眸看她,见她听见他咳嗽却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忍不住在心里讥笑,真是薄情啊!
她越不想和他有所牵扯,他偏偏越不想让她如愿,他道:“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过来。”
他的声音沙沙的,略带鼻音,感冒得厉害。
云嬗微蹙了下眉头,倒是顺着台阶就下了,拿起搁在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转身去饮水机前接水。她盯着手里的马克杯,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她将底部翻过来,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嬗字,她心里一震,这是她给他做的那个马克杯?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一直还在用,甚至保管得如新的一样。
云嬗的心情复杂起来,她倒了水过去,贺东辰接过去喝了大半杯,大概喝得太急了,他呛得咳嗽起来。这一咳就一发不可收拾,半天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云嬗听着他一声急过一声的咳嗽,一颗心狠狠拧了起来,明明是他在咳,她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走过去,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没有去看医生么?”
贺东辰慢慢止了咳,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人,他目光深邃且沉静,分明不带一点压迫力,却让云嬗莫名的心紧,她连忙缩回手退开去。
手腕忽然被他握住,他微微使力,她就被他拽回去,随即她的腰被他搂住。云嬗浑身一僵,刚要挣扎,就听他嗓音沙哑道:“让我抱抱你,一分钟就好。”
这半个月,他在国外出差,每到周一,他都会提前赶回来,见完了她,又匆匆坐飞机离开。他不敢留在桐城,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出现在她面前,惹她更讨厌。
云嬗皱眉,她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但是却没有伸手推开他。男人抱着她的力道很重,生怕她会推开他一样。他靠在她小腹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云嬗僵硬地挺着腰,听到他越来越绵长的呼吸声,她简直哭笑不得,说抱她一分钟的男人,一分钟没到就睡着了。
可是她要一直站在这里,等他醒来吗?
云嬗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打算将他抱着她的双手拉开,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腕,就被他握住,反压在身后,他迷迷糊糊的嘀咕,“别动……”
“……”云嬗挣扎不开他的钳制,眼下的情况又实在暧昧,她脸色沉了下来,气怒道:“大少爷,你放开我!”
男人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一拉,她顺势跌坐在他腿上,而他的脑袋则枕在她肩膀上,呼吸更沉了。
男人的呼吸一下下吹拂在她脖子上,她浑身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身体绷得紧紧的,他枕在她肩上,完全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像她依偎在他怀里一样。
有些男人,天生自带一股王者霸气。做任何娘炮的事,都不会让人觉得娘,反而会觉得帅得掉渣。云嬗对此刻的画风,也是醉得不要不要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呼噜声,云嬗感觉到胸前湿哒哒的,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英明神武的贺东辰先生,居然睡得流梦口水了,还淌湿了她的衣襟,她无语到极点,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
也许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并不会在意这些了。
贺东辰大概是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了,他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睡眼,看了看四周,以及怀里的“枕头”,脑袋晕晕的,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他哑声问道:“几点了?”
“十点半。”云嬗抬起手腕看表,她是九点半到的,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意思是说,贺东辰抱着她睡了一个小时。难怪她觉得腰疼得已经快断了。
贺东辰抬手抹了下脸,眼角余光瞄到她湿哒哒的衣襟,意识到那是什么,他俊脸顿时飘起一抹异样的红晕,他尴尬的抹了抹唇角,道:“不是说一分钟么,怎么不叫醒我?”
云嬗无语地瞪着他,他睡得跟猪一样,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不叫醒他。其实她也觉得纳闷,按理说,她应该一脚把他蹬在地上,可她却强忍着全身麻痹,让他抱着她睡了一个小时。
她撑着腰从他腿上站起来,腰眼酸麻,她板着脸,语气不太好,道:“那也要我叫得醒才行啊。”
贺东辰瞧着她的臭脸,又见她不停的揉腰,他伸手将她拽了过来,大手按在她腰上,柔声道:“腰酸了?你不是挺有能耐的么,叫不醒我,一脚把我踹开也行啊。”
他心里倒是觉得舒服,她叫不醒他,就任他一直睡,连自己腰疼麻了都顾不得,这是不是能说明,她对他除了恨,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
他望着她,到底问不出口,担心听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自己不免又失望。
云嬗丝毫没发现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暧昧,她只觉得腰疼得直不起来,他大手按着酸疼的地方,指腹在上面打磨,她觉得特别舒服,哼哼唧唧道:“你说的啊,下次你再恶霸的抱着我睡,我就一脚把你踹地上去。”
说完,两人都怔住了,仿佛从来没想过,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
云嬗终于发现不对劲,她直起腰来,神情恢复淡漠。
贺东辰听着她哼哼唧唧的声音,身体莫名的热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她说那番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女人已经从他怀里退开,淡漠地站在旁边。
他可算知道,女人翻脸如翻书是什么样子了,刚才的融洽与和谐一扫而空,贺东辰指尖还残留着她腰上滑腻的触感,可刚才还软在他怀里的女人,此刻却戴上一张冷漠的面具,拒他于千里之外。
云嬗看着他,他俊脸上还有一道被她衣领摁出来的痕迹,她连忙移开视线,道:“那个,大少爷,我向你汇报一下……”
贺东辰抬头望着她,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他打断她的话,道:“云嬗,其实我们之间,也可以很好的相处,不是吗?”
云嬗抿着唇,“我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上司与下属,主人与佣人之间,我们可以相处得很融洽。”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贺东辰皱眉。
“除了这个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云嬗凉薄道,也许她真的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可以为了爱的人不顾一切。
“云嬗!”贺东辰声音冷厉,他腾一下站起来,椅子受到冲力往后滑去,撞在柜子上,又弹了回来,贺东辰猛地起身,眼前有些发黑,他撑着额头,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去,他盯着她,道:“既然如此,我刚才抱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推开?”
“我……”云嬗瞠目结舌,“我忘了。”
“为什么会忘?”贺东辰朝她走去,紧迫盯人道。
云嬗瞬间慌乱起来,她躲避着他的目光,刚才他咳得俊脸通红,脆弱的样子让她不忍拒绝,他说一分钟,她想,那她就放纵一分钟吧。可她在他怀里时,却贪恋着他怀抱的温暖,一分钟过去了,她不忍叫醒他,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不忍叫醒他。
她一直在放纵自己,沉溺在他难得的脆弱中,明明知道不可以,还是忍不住深陷。
贺东辰见她抿着唇,一直不曾出声回答,他已经近在她眼前,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看她咬着唇,他眼神变得深邃,忽然很想做,他从见到她起就想做的事。
他低下头去,云嬗心里一惊,她躲避不及,堪堪别开头,他凉凉的薄唇贴在她脸颊上,实打实的,没有任何作假的成分。
她震惊地望着他,却见他的头再度低下来,结结实实的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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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云嬗心慌意乱地看着前面的路况,刚才有贺雪生在车里,她还不怎么紧张,现在只有她和贺东辰在车里,她就紧张的要命。
车厢里无处不在的男性清冽气息,提醒着她男人强大的存在感,她用力抓紧方向盘,她害怕昨晚的事情再重演,更害怕自己无力拒绝,再让自己堕落。
贺东辰掀开眼皮,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排的女人,刚才有贺雪生在,他不能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这会儿根本无需要掩藏。
她很紧张,浑身绷得紧紧的,连睫毛都一直在颤。他在车里,就让她感到这么不自在么?
他抿了抿唇,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忽然出声,淡淡道:“rry,昨晚那么对你,我是正常男人,你穿成那样坐在我腿上,我控制不住……”
云嬗一呆,没想到他会为昨晚的事向她道歉,她不由自主的攥紧方向盘,在他说出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时,她连忙打断他,“昨晚的事我已经忘了。”
贺东辰定定地望着她,本来是想向她道歉的,可她的语气又让他忍不住生气,嘴快过理智,他脱口而出,“我没忘,我还记得你在我身下,身体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云嬗心里慌乱,握住方向盘的手忍不住一晃,车身也晃动起来,贺东辰不曾提防,被甩到车门上,十分狼狈,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好好的说话,她非得激怒他。
“我说我已经忘了,你不要再提。”云嬗稳住车身,同时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因为他一句调戏就方寸大乱,否则这个男人会继续这样对她。
贺东辰抿了抿唇,偏头看向窗外,怎么看都有种赌气的味道。她说得轻松,说忘就忘,他可是回味了一整晚。
云嬗感觉到身上那两道火热的注视消失,她才松了口气,平稳地开车朝前驶去。大概是放松下来,她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她顿时脸红,连忙伸手按着小腹,抬起头看向后视镜,不期然撞到后座上男人深邃的眼睛里,她心跳一顿,连忙移开视线。
她心里局促,拼命不让肚子叫,肚子却叫得更欢快了。
车厢安静,贺东辰不可能没听到她肚子叫的声音,他皱紧眉头,“刚才让你吃的东西哪里去了,这么快就饿了?”
他盯着她把一碗排骨汤喝完,不至于饿得这么快,除非……
云嬗愣了一下,还是诚实的回答道:“吐了。”
“……”贺东辰瞪着她的背影,好得很,他费尽心思让她吃点东西进去,她转眼就给他全吐了,他气得不轻。“菜不合胃口,还是真怕有毒会毒死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云嬗一板一眼的解释,强行吃下去的东西,她胃痉挛得厉害,不是故意想吐,而是忍不住。
贺东辰抿紧薄唇,脸色阴沉得吓人,这个女人到底要他怎么办,千方百计想对她好,她却一点也不领情。他掐了掐眉心,拿起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云嬗坐在驾驶室里,感觉到车厢里低沉的气压,她抿着唇,听贺东辰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她心不在焉的,也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贺氏集团下面,云嬗感觉到身后的人开门下车,刚要发动车子驶离,车窗敲响,她降下车窗,看着窗外的男人,贺东辰冷声道:“你,下车!”
云嬗皱眉,“我已经把你安全送到了,我要回去了。”
“叫你下车你听不懂?”贺东辰声音冷冷的,语气中还多了不耐烦,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兴,望着她的眼神很淡漠。
云嬗知道他的脾气很不好,这段时间越发的阴晴不定,她不敢惹他,只得熄火下车。贺东辰转身往大厦里走去,走进大厅,季林提着一袋新鲜蔬菜与肉类站在那里。
见贺东辰进来,连忙将东西递过去,“贺总,您要的东西。”
“辛苦了。”贺东辰接过去,朝他颔了颔首,然后拎着袋子径直往电梯间走去。季林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云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总泡妞,怎么不带人家去高档的酒店,反倒来办公室煮东西,真奇怪!
他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贺总泡妞的段数,再看那边,电梯上的红色数字正往上升,他这才转身离去。
电梯里,云嬗看着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蔬菜与肉类,她心里有些诧异,他晚上没吃饱?要来办公室煮东西吃?
她没问,和贺东辰单独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她总觉得局促不安,想要逃跑。
很快,电梯到底顶楼,贺东辰拎着袋子出去,云嬗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办公室北边有个小厨房,里面应有尽有,据说是公司的福利,晚上加班时,会有专人在这里煮东西给大家吃。
贺东辰将袋子搁在办公桌上,伸手解开西装纽扣,脱下外套,然后解了袖扣,将里面的白色衬衣挽起来,又摘下腕表。
看见云嬗站在办公室门边,他拎着袋子出来,经过她身边时,他道:“办公室里有些零食,你先吃点垫垫胃,我去做饭。”
云嬗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他却脚步未停的向北边走去,云嬗怔住,不可否认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原来他大半夜的折腾,是要给她做饭。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恨她么?
云嬗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很大,正中摆着一张宽大沉黑的办公桌,桌上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给人一丝不苟的感觉,西侧是小型会议厅,东侧摆着几组沙发,整个办公室壕气惊人。
她走到沙发旁,看见茶几上摆着两个果盘,其中一个里面放着新鲜的水果,另一个里面放着零食,上面都是英文,她饿得狠,见贺东辰不在,也顾不得矫情,拿了一个偷偷吃了起来。
椰蓉的饼干酥脆可口,她吃了一个,又拿了一个,像一只偷吃的小老鼠,停不下来。
贺东辰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她趴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地嚼着饼干,他突然就忘记自己为什么过来,他双手斜抄在裤兜里,倚着门看着她,心情突然就好转了。
看她吃第四个时,他忍不住出声,“别吃太多,待会儿吃不下饭。”
云嬗听到他的声音,一块饼干噎在她嗓子眼上,噎得她直翻白眼,贺东辰连忙走过去,伸手拍着她的肩膀,一手端起水杯,送到她唇边,道:“快喝点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吃个东西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云嬗捧着水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水,简直无语凝噎,还说她呢,他要不突然出声,她能噎住么?好不容易将那块饼干冲下去,她才发现她捧着他的手,她心里不自在,连忙缩回手去。
手背上那双柔荑迅速缩回去,贺东辰看了她一眼,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他才想起,他刚才过来,是想看看这丫头会不会趁机跑了。
云嬗僵站在那里,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她局促道:“那个……天太晚了,我先……”
“你会洗菜吧,一个人动作太慢,你过来帮我。”贺东辰打断她的话,怎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可他偏偏就不让她说出口,憋死她。
“可是……”云嬗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心里别扭又尴尬,昨天两人还势如水火,今天就这样,她实在接受无能。
“还不跟上?”贺东辰瞪了她一眼,继续转身往外走。
云嬗抿了抿唇,看他盯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在说她吃白食不动手一样,她简直无语到极点,是谁要折腾来着?
跟着贺东辰走进小厨房,云嬗看见案上的肉切了一半,刀扔在案板上,说明他刚才去办公室前,正在切肉,他想到了什么,切肉切了一半,就跑回办公室?
是专程去逮她偷吃东西么?
思及此,云嬗的脸莫名发烫。
贺东辰站在流理台前,一手拿起刀,一手按着肉,切了两下,衣袖垮下来,他回头看着呆站在厨房门口的云嬗,将手伸过去,道:“过来帮我把衣袖挽起来。”
云嬗慢吞吞地走过去,伸手捏住衣袖,尽量避免碰到他的肌肤。贺东辰垂眸,看她专注地给他挽衣袖,他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
其实就这样相处也不错。
云嬗挽好一只衣袖,他又伸过来另一只手臂,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挽得很快,挽好了,她抬起头来,就撞进男人格外专注的眼睛里,她心里一震,连忙移开视线,问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贺东辰也回过神来,他指了指水槽里的蔬菜,道:“洗菜吧。”
“哦。”云嬗穿着七分袖外套,不需要挽衣袖,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菜。贺东辰侧眸望着她,看她乖乖听话的样子,他唇边掠过一抹笑意。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半个小时后,贺东辰做了两菜一汤出来,他并非娇贵公子哥,自理能力一流,做的菜不敢说世界第一,但是在这一群公子哥里,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小厨房里有餐桌,云嬗把菜端过去,贺东辰盛了两碗饭过来,放了一碗米饭多的在她面前,道:“吃吧。”
云嬗默默坐下,其实肚子没有刚才那么饿了,她还是听话的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贺东辰的厨艺不错,比她的好太多了。
贺东辰见她只吃米饭,没怎么夹菜,他夹过去放进她碗里,看她吃完了,他又夹过去。就像喂小猪一样,看着她乖乖吃饭,他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十多年前,他是这样照顾她的,那个时候,他只把她当成妹妹。什么时候这种感情变了质,大抵是她十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