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怪他,不爱她

“不用了,你睡吧,我洗个澡。”薄慕年的声音消失在移门后,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韩美昕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墙上的壁钟,已经一点多了,他是从医院回来的吧,她刚才闻到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薄慕年洗完澡出来,看见韩美昕坐在床上发呆,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把毛巾递给她,“帮我擦下头发。”

韩美昕回过神来,她垂眸看着白色毛巾,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薄慕年催促了一声,她才接过毛巾,漫不经心地给他擦头发,边擦边问道:“林小姐的病很严重么?我今天看她脸色很不好。”

“嗯,医生建议送她出国去治疗。”

韩美昕动作一顿,“送出国的话,你会一起去吧?”

“她是孤儿,没有亲人,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在桐城也就认识我。”薄慕年顾左右而言他,韩美昕是何等的聪明,立即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果林子姗要出国去治病,薄慕年也会跟过去。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钝钝的痛了起来,她放下毛巾,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薄慕年转头看她,瞧她脸色不太好,他道:“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凭什么不高兴啊,那是你心尖尖上的人,人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生着重病,你去陪她是应该的,我生哪门子气?”韩美昕明明就生气,语气也是要膈应死人的生硬。

薄慕年微抿着唇,“韩美昕,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瞧,现在连我说话都有错了,那我不说了,你喜欢听好话,爱上哪去上哪去。”说完,她拉上被子,倒在床上,将自己捂在被子里。

薄慕年瞪着床上那一团,好端端的,她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以往怎么没觉得她脾气这么坏?他伸手去扯被子,“睡觉就好好睡,不要捂着,待会捂出病来。”

韩美昕扯不过他,她睁开眼睛瞪着他,“我才不是你的林妹妹,动不动就生病,我身体好着呢,肩能挑手能提的。”

“……”薄慕年瞧她伶牙俐齿的模样,恨得直磨牙。

韩美昕扭开头,重新闭上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想到他要陪林子姗出国,她心里就不舒坦。薄慕年,如果你和林子姗出国了,那我呢?

你一定不会考虑我吧,我不过就是你买回来的生子工具,哪比得上林子姗在你心里重要。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你们要一起去美国,我就很想叫你不要去,可你真的会听我的吗?

韩美昕越想心里越乱,她转过身去,拿背对着他。

薄慕年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起起落落,难免浮躁起来,他掀开被子躺上去,一开始是背对着她的,过了许久,他转过身来,看着黑暗里那道背影,他贴过去,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这才得以心平气和的睡去。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均匀,韩美昕睁开眼睛,看见墙壁上两人相拥而眠的剪影,他们靠得这么近,心脏只距离了两个胸膛,为什么她却觉得,他们远隔万水千山?

……

时光如梭,一晃已经十二月了,这段时间,林子姗的病情加重,从一周一次透析,变成三天一次透析,薄慕年把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都放在了医院,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十二月初,薄氏集团打算收购y市一家上市公司,派了收购小组前去y市,需要一名律师同行,韩美昕向董事会递交了申请,薄慕年当时在医院里照顾林子姗,她的申请直接越过了薄慕年,由薄明阳亲自审批。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没再争吵,但是两人都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十分紧张。薄明阳拿到韩美昕的申请时,审批前,他把韩美昕叫到他的办公室,问她,“为什么想去y市,你要知道,这次的收购是长期作战,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你就放心,你走后,别人不会虎视眈眈着薄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

韩美昕抿着唇,她想起昨晚经过书房,偷听到的对话,她摇了摇头,道:“爸,有句话叫是你的,不争不抢也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

“你不去争不去抢,怎么知道那一定不是你的?”薄明阳反问道。

韩美昕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格外明媚的阳光,她道:“这个世上,有许多东西是可以争可以抢的,唯有人心与感情,是争抢不来的。我在这个漩涡里,已经挣扎太久,我想远离一段时间,或许才能看清楚眼前的路,该怎么走。”

薄明阳叹息一声,没再劝她,让她出去了。韩美昕离开以后,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繁荣街景,轻轻摇了摇头,为什么偏偏是y市?

韩美昕的申请结果批下来,薄明阳批准她随收购小组去y市,她拿着申请书,怔怔出神。下班回到清水湾别墅,她刚停好车,看到薄夫人的座驾停在院子里,她的头一阵刺疼。

薄夫人每次来,无疑都会掀起一场世界大战,她对她的不喜,已经溢于言表。她拧着包走进别墅,薄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充满嘲讽,“瞧,我那懂事又明事理的儿媳妇回来了,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你过来?”

韩美昕换了鞋,缓缓走进客厅,薄夫人的目光让她心里发怵,她勉强笑道:“妈,您来了。”

“别叫我妈,我当不起你这声妈!”薄夫人从gui的经典大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砸在她身上,她冷笑道:“你这个不知礼仪廉耻的东西,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韩美昕垂眸看去,看到扉页上的几个大字,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捡起那份文件,手指都在颤抖,“您、您怎么会有这份文件?”

当初与薄慕年签契约时,契约是一式两份,他们各执一份,她的那份锁在事务所的抽屉里,至于薄慕年那份放在哪里她并不知道,但是薄夫人怎么会拿到这份契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薄夫人目光尖锐地盯着她,“我就说你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狐媚子,阿年怎么突然就娶了你了,原来你们的婚姻另有隐情,看看这份文件里的内容,我都羞于启齿,你怎么还有脸站在我面前?”

韩美昕一直都知道薄夫人不喜欢她,现在再加上这份文件,她只怕更是在心里唾弃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她紧攥着文件,道:“妈,非礼勿视,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这份文件的,但是这是我和薄慕年之间的事,请您不要干涉。”

薄夫人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一耳光甩在她脸上,韩美昕被她打偏了头,脸颊火辣辣的痛着,她咬着牙,如果对方不是薄慕年的母亲,她这一耳光早就甩回去了,薄夫人恨声道:“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如果我是你,我都羞于见人,你怎么还好意思和我说什么非礼勿视?”

韩美昕咬紧下唇,她看着面前目眦欲裂的贵夫人,她冷冷道:“这份文件,是您儿子拿给我签的,要说不知羞耻,主导这一切的人不是更不知羞耻?”

“你!”薄夫人勃然大怒,她扬起手,这一耳光却没能如愿地甩在韩美昕脸上,半途被韩美昕截住,她道:“薄夫人,我在家里,也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里疼着呵护着的,请您自重!”

薄夫人气得半死,她用力抽回手,撑着气得快要炸开的脑袋,她浑身直哆嗦,“离婚,我要你马上和阿年离婚,我们薄家,绝不接受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这份文件里的内容,足以挑战薄夫人所有保守的思想,只要一想到以后她的孙子是这样交易来的,她就气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如今,她倒宁愿阿年和林子姗在一起,至少他的婚姻不会这样不堪。

韩美昕摇了摇头,“对不起,如果您看完了契约里的内容,您应该知道,这份契约,我没有说结束的资格。”

“你充其量就是阿年买来生孩子的女人,你到底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理直气壮?韩美昕,你以为阿年除了你,就找不到女人给他生孩子么?”薄夫人目光狠戾地瞪着她,她怎么没有早点看出她的真面目?怎么会让这么个女人进了薄家的大门?以后她死了,她怎么去面对薄家的列祖列宗?

别说以后,就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老爷子面前启齿,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薄夫人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韩美昕心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从来不敢乞求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真心,是她一开始,就将自己置于最卑微的位置,不怪他,不爱她。

常言道,自尊自爱的女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与疼爱,她不是这样的女人,遭到嫌弃也是应当的。

薄夫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进去,只知道薄夫人拎着包气匆匆走了。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她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薄慕景在楼上,看见妈妈的车驶出别墅,她才敢跑下楼来,她跑到韩美昕身边,担心的望着她,最近她都住在清水湾这边,是大哥打电话让她过来陪嫂子,大概是他太忙,他怕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会孤单。

她挺喜欢这个嫂子的,长得漂亮,最关键的是,她们有共同语言。她喜欢看的综艺节目,她也喜欢看,她喜欢的男明星,她也喜欢。

刚才看见母亲气匆匆的走进来,她连忙跑到楼上去躲起来,生怕她是来逮她回家的。结果不久后,她就听到母亲和嫂子在楼下吵架,她吓得要死,在家里,母亲有着绝对的权威,就是大哥也不敢和母亲吵架。

嫂子居然还敢和母亲呛声,她简直太崇拜她了,直到她看到母亲甩了嫂子一耳光,她才知道事态严重,连忙打电话给大哥,让他回来救火。

此刻她蹲在韩美昕身边,看她盯着手里的文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小心翼翼问道:“嫂子,你和我大哥签了什么协议啊,怎么我妈发那么大的脾气?”

韩美昕翻到契约最后一页,确定这份契约,是薄慕年手里的那份,她心里一片悲凉,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文件,会到薄夫人手里?薄慕年是不把这份契约当一回事,还是不把她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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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韩美昕去医院挂号排队,她坐在医生诊断室外的长椅上,听旁边两名准妈妈聊天,两人都有老公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再反观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这里。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她微微握紧双手,轻轻按在小腹上,神情多了些茫然。

忽然,她听到护士叫她的名字,她回过神来,拿起包匆匆走进诊断室。医生是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问道:“韩小姐,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有没有测过早孕试纸?”

韩美昕如实回答。“上次月经是8号,迟了快半个月没来,我在家里测过早孕试纸,显示的两条杠。”

医生一边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一边沉吟道:“这样啊,我建议你先做个b超,排除宫外孕的可能。我给你开单子,你去缴费,缴完费就去b超室,拿到检查结果再回来。”

韩美昕还没有反应过来,医生已经把一堆单据推到她面前,她只好拿着单据去缴费。缴完费去b超室。排队轮到她时,医生说她没胀尿,让她去休息室多喝点温开水胀尿。

她又去护士台拿了纸杯子,去大厅的休息室接开水,一杯杯水灌下肚,一直没有尿急地反应,她索性往住院部的花园走去,心想运动一下有助于水往下流。

她捧着纸杯子走进花园,远远地看到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她找了处向阳的长椅坐下,眼角余光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望去,就看到薄慕年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里坐着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前些天还在法庭上与她唇枪舌战的林子姗,真的已经病入膏肓。

她怔怔地看着他们从她眼前走过。大概谁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都没有注意到她。

林子姗偏头含情脉脉地望着薄慕年,她道:“阿年,你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们都从部队退下来后,要带我去爬珠穆朗玛峰,要在珠穆朗玛峰上向我求婚,让世界最高的山脉见证我们的爱情。我一直都记得,前几年,我跟着登山队去了珠穆朗玛峰,我爬上了最顶端,却再也找不到你,阿年,等我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珠穆朗玛峰好吗?”

薄慕年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垂眸看着她,想起早上医疗队的专家和他说的话,他心中悲悯,轻点了点头,“好。”

林子姗缓缓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拒绝我。”

韩美昕坐在那里,心口钝钝的痛起来,看着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插足不进去的默契,让世界最高的山脉见证他们的爱情,原来薄慕年并非真的冷情,他也有过那样浪漫的情怀,只是不是对她而已。

她手里的纸杯掉落在地上,水泼洒在她的鞋面上,她连忙拿出纸巾去擦水,弯腰的瞬间,她小腹一阵锐痛,下身如涨潮一般,一股湿热从身体里漫了出来,意识到那是什么,她脸色瞬间惨白。

不,不要,老天不要对她这么残忍。

她僵在那里,根本就不敢动,眼泪如急雨般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地上,孩子,她的孩子,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远处那道挺拔的背影,即使并不想向他求救,可是此刻,只有他能救他们的孩子,她深吸了口气,颤巍巍地喊道:“薄慕年,救救我们的孩子。”

薄慕年听觉敏锐,听到韩美昕的声音,他诧异地转身看过来,看见韩美昕泪流满面的坐在长椅上,一手紧紧捂住小腹,脸色惨白,他瞳孔收缩得厉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放开轮椅大步朝她走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看她满脸绝望,他急得变得了脸色,“韩美昕,你怎么了?该死的,你说话啊!”

韩美昕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阔腿裤,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裤子,她紧紧抓住薄慕年的衣襟,小腹抽痛得厉害,她哀声道:“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薄慕年心里一震,视线落在她白色长裤上那抹鲜红,他意识到什么,手忙脚乱地将她抱起来,脚步踉跄的往急救室奔去,向来冷静从容的他,第一次如此慌乱,冲到急救室外面,他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她流产了,救救她,救救我们的孩子。”

医生护士闻讯赶来,薄慕年将韩美昕放在病床上,韩美昕抓住他的手,急得直落泪,“薄慕年,如果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

“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薄慕年紧紧攥着她的手,护士推着病床进了急救室,薄慕年被拦在门外,他抿紧薄唇,看着紧闭的急救室,心急如焚。

他一边衣袖上染满了鲜血,垂在身侧的手隐隐轻颤着,流产,这个词对他来说并不新鲜,却是第一次让他感到如此心惊肉跳。

他攥紧拳头,在急救室外焦急地走来走去,怎么会流产?又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该死的,她为什么不说?昨天他还把她又扛又摔的,薄慕年悔得恨不得揍自己一拳。

不一会儿,急救室的门开来了,护士一脸菜色地站在门口,薄慕年赶紧迎上去,急道:“护士,我妻子怎么样了?”

护士瞪着他,不满的抱怨:“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常识,你老婆来大姨妈,搞得以为出了人命,害得我们兴师动众,真是的!”

“……”薄慕年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大姨妈?有没有搞错?搞了这么大个乌龙,他心里却在庆幸,不是流产就好,管它是大姨妈还是二姨妈。

韩美昕从急救室里出来,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完全没脸面对薄慕年,实在太丢脸了。

薄慕年站在急救室外等她,见她出来,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来大姨妈被误当成流产,全世界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人,这神经得大条成什么样?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看她目光闪烁,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肯落到他身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道:“闹够了?我送你回去。”

韩美昕抬头瞪着他,“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薄慕年看着她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韩美昕气得不行,“我不是故意的,我大姨妈晚了快半个月了,我早上用试纸测了,显示的两条杠,我就来医院准备打b超确定一下,结果b超室的医生说我尿胀得不够,让我多喝水,我就去喝水,喝完了水就想说去花园里走走,水下去得快些,结果就看到你和林小姐含情脉脉的对望,然后我肚子就痛了,我以为我是被你们气得流产了,我哪里知道是把大姨妈气来了。”

薄慕年沉默地望着她,看她说到最后,已经无地自容了,他没来由得叹了一声,“韩美昕,你为什么生气?”

“我哪里知道,就是看你们在一起很不爽。”韩美昕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讪讪道:“你就当我今天神经搭错了,在胡言乱语,既然没有怀孕,那我回去了。”

韩美昕走了几步,忽然被薄慕年伸手拽住,她回头瞪着他,情绪有些暴躁,“你放开我,我肚子疼,不想和你说话。”

薄慕年定定地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他指了指她的裤子,道:“你现在要怎么回去?”

韩美昕看了一眼裤子上那一团红色,耳根子微微发烫,她不自在道:“我拿包挡住就行,不用你管,你去陪你的姗姗,我走了。”

薄慕年摇了摇头,他脱下西服,将衣服绑在她腰间,他道:“我送你回去。”

韩美昕怔怔地看着他体贴的动作,她以为他一定会笑话她,来个大姨妈闹得人尽皆知,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还脱下外套绑在她腰间,她眼眶微微发烫,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医院里有暖气还无所谓,可是出了医院就会冷,她低声道:“你不冷么?”

“冷,不过这样就不冷了。”说完,他在她身前蹲下,将她背了起来。韩美昕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心脏不由自主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她趴在他背上,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薄慕年这个人,很少说什么让人觉得窝心的话,很多时候,他说的话还会气死人,但是只要他愿意对你好,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你觉得暖进了心窝里。

她闭上眼睛,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她真是要无地自容了,可是他一句责备都没有,反而还脱下衣服给她遮丑,甚至背她出去,让她想不动心都难。

她知道,她完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薄慕年背着她来到巴博斯前,他将她放下来,然后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韩美昕局促道:“我、我会弄脏你的车。”

薄慕年蹙眉,“车重要还是人重要?上车,我送你回去。”

韩美昕看了看他,然后解下围在腰上的西服垫在真皮座椅上,这才坐进去。薄慕年关上车门,他转身上车,发动车子驶出医院,路上,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面的路况,道:“你经期不准,回头我带你去找中医调理一下身体。”

“不用了,我身体好好的,再说我最讨厌喝中药了。”韩美昕一听中医就头疼,其实她的经期很准,自从喝了依诺后妈送来加了料的鸡汤,就开始不准了。

这次量还大,肚子又痛,再加上早孕试纸测出怀孕,她才闹了笑话,以为自己流产了。

薄慕年看了她一眼,“良药苦口,就这么说定了,调理好身体,你才能更好的受孕。”刚才送她去急救室时,她说的那句,如果孩子没了,她也不活了的话,让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他娶她,一开始是为了孩子,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想要个孩子了。

韩美昕一怔,她回头望着他,低声问道:“薄慕年,你真的很想要个孩子吗?”

“过了年,我就三十一了,已经是而立之年,有个孩子,不仅是对父母有交代,对自己也算是有交代了。”薄慕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