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连清雨第一时间看到了新闻,以及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今天的新闻已经被时尚达人贺雪生刷爆了,原来连默手里的照片,是她的裸照。
看这种尺度,简直要一鸣惊人。
她打开微信,微信朋友圈里也被这则新闻刷爆了,她连忙下载了照片存在手机里,她下载好,连忙转身上楼,去拿笔记本电脑申请小号,打算以匿名身份曝光宋依诺的丑事。
可是她刚申请了小号,那些照片竟全都消失了,仍她怎么搜都搜不到。
她想着手机里下载了那张照片,她连忙接上数据线,将照片传到电脑上,在桐城的某个交流平台发布照片,照片出现不到五秒时间就消失了,她再刷新,连小号都被冻结了。
她恨得牙根痒痒,沈存希在桐城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就他那几个朋友,就能在桐城呼风唤雨。她黑不了宋依诺,气得不行。
不过这样一来,她已经确定,连默手里确实有能威胁到宋依诺的照片,只要她拿到更大尺度的照片,她不信沈存希不乖乖的任她摆布。
她只要想到沈存希不得不向她妥协,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多少年了,她心里一直有个梦想,哪怕沈存希曾差点让她死,她依然没有改变初衷。
这一辈子,她若不得到他一次,她死都不会甘心!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兴奋,现在只要拿到连默的手机,导出里面的照片,她就离她的梦想近了一分。而宋依诺,她现在已经声败名裂了,她不介意让她雪上加霜。
连清雨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拿起手机转身出门。
连默做完那些,一直在等,等着宋依诺崩溃,等着她来找他跪地求饶。他只放了尺度不大的照片,是要给她警告,她要敢不来找他,他就会放更大尺度的照片。
虽然,作为男人的占有欲,他并不想把这些照片给第二个男人看见,他们一定坐在心里邪恶的幻想得到她占有她的情形。
他不能容忍,所以她一定要乖乖的来找他,然后对他俯首称臣。
此时的连默,已经接近于变态,目光里满是仇恨的光芒,只要解决了沈存希,移除这个障碍,宋依诺就是他的,再也没有人会来和他抢!
连默抬腕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最迟十二点,宋依诺就会心甘情愿地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才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永远都离不开他。
思及此,他莫名兴奋起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她,他可能会吓到她。不行,他怎么能吓到她?他要出院,要回家,要收拾打扮一下自己。
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眼前晕眩了一下,他被沈存希揍成了轻微的脑震荡,他稳不稳神,靠在枕头上,人很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不能逞强,否则身体受损,他哪里还有时间与依诺白头偕老?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他送套西服过来。不能出院,他至少要把自己弄是帅气一点。
助理在那端欲说什么,连默已经挂了电话,助理叹了一声,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连总好像走火入魔了,跟往常不太一样。
早上十点,刘董带着印章准时出现在医院,他捧着一束花,拎着几盒营养品,关心了连默几句,“连总,要注意身体啊,以后出门可要带保镖在身边,以免再遇到这种事。”
连默目光阴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太正常,微微透着诡异,“刘董多虑了,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
刘董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连总,我把东西都带过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了,这是合约,你看看。”
刘董将一份文件递到连默面前,连默接过去,迅速浏览了文件,文件是按他们之前在高尔夫球场谈好的条件打印的,他看完文件,道:“没问题,等我的助理把钱送过来,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刘董点了点头,也不着急催促,又过了半个小时,助理才姗姗来迟,他将西服交给连默,连默看了一眼,放在床头上,他问道:“支票带来了?”
“是。”助理将支票交给他,这是刚才财务交给他的。
连默接过支票,将支票交给刘董,道:“你辩明一下真伪,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把合约签了。”
刘董拿出手机,对着支票簿上的交易码输入手机,不一会儿提示支票属实,他兴奋道:“支票没问题,我们可以签约了。”
合约是一式两份,两人在合约上签了名字,然后又交换过去,再度签了名字,然后一人一份,刘董将股权让渡书交给他,与连默握了握手,“连总,合作愉快。”
连默淡淡地颌了颌首,刘董又说了几句让他安心养伤之类的话,这才拿着支票离开。坐进车里,他立即让司机去银行,把支票兑现,以免连默中途使诈。
连默翻开股权让渡书,看着上面15的股份,他眼中光芒大盛,加上连清雨手里那20的股份,还有他最近大动作收购的散股,他手里已经有40的股份了,离沈存希45的股份相差不多,只要他再收购6,就可以将沈存希踹出沈氏。
很快,他就要让沈存希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
不,不对,还有那个孩子,六年前没能让他客死异乡,现在他也绝容不下他活着。那是宋依诺和沈存希生的孽种,他绝不会让他活着。
助理看着他突然变得阴狠的神情,他心里莫名感到不安,“连总,您好好养伤,那我先走了。”
连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喝道:“滚!”
助理慌不迭的转身离开,没敢向他汇报早上发生的事,怕自己撞到枪口上。
连默拿着股权让渡书,还做着得到宋依诺,让沈存希一无所有的美梦,却不知道宋依诺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报纸与新闻。
他起身下床,强忍着头晕恶心,脱了病服,穿上衬衣西装,还去卫生间将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等着宋依诺的到来。
然而宋依诺还没到,银鹰先到了。早上桐城闹得差点翻天覆地,他刚从法国回来,看到宋依诺的半裸照,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开车赶了回来。
半路上,他接到财务打过去的电话,说连默从财务拿走了20亿的支票,他连忙让人冻结支票,可是已经来不及,银行那边说支票已经兑现,无法冻结。
他急得直冒汗,打电话给连默的助理,才知道连默在医院,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就看见连默穿着西装,端坐在沙发上,一张俊脸被揍得惨不忍睹。
他愣了愣,随即道:“我听说你已经和刘董签了合约了?”
“是的,股权已经拿到,只要再收购6,我就能让沈存希一无所有。”连默得意洋洋道,似乎已经看见沈存希一无所有的狼狈样。
银鹰一拍大腿,责骂道:“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我看你是被嫉妒冲昏头了。”
连默冷冷地看着他,一副优雅的变态模样,他说:“美国总部那边不是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收购沈氏么?我现在只是遂了他们的意,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刚刚得知,由法国某财团注资的光亚集团,是沈存希名下的私有财产,光亚集团以风投著名,在法国巴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家上市公司资产上千亿,你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沈氏被你收购?他只不过是在诱敌深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懂不懂?”银鹰急得额头上青筋直冒。
以沈存希的资产,他要吞下多少个时影科技,他一直没动作,是要用最小的力气实现最大的价值。
连默拿20亿买了沈氏15的股份,几乎将时影科技的资金全部掏空,沈存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时影科技在桐城消失。
连默心里震惊,他们之前就调查过沈存希,知道他这六年来在法国另起炉灶,成就不大,所以他才会回来接手沈氏,并不知道他居然还有一个资产上千亿的上市公司,上千亿的资产,这是什么概念?恐怕连美国的神秘财团,也不敢与他硬碰硬。
六年时间,沈存希是怎么办到的?这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心里虽然震惊,但是却不肯认清现实,他道:“怕什么?我们背后还有美国总部的财团,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时影科技消失。就算消失,我们倾其所有也要拿到沈氏的股份。”
银鹰没想到他会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他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连默,你太疯狂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并不能伤沈存希分毫?你伤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连默冷笑起来,“银鹰,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沈存希有多大的能耐?我手里握着的筹码,可以让他乖乖的把光亚集团奉上。”
银鹰摇了摇头,他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味的乐观,只会将他带进坑里,“连默,来的路上,美国总部那边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若是你真的拿了20亿收购沈氏股份,他们要收回你执行总裁的职务,由我暂代。”
连默震惊地瞪着他,眼睛里像淬了火一样,“你现在是要窝里反,跟我抢功劳?”
银鹰无奈地看着他,“我没有要和你抢功劳,而是要收拾烂摊子。”
“呵呵!”连默冷笑起来,“当初我们联盟时,说好了要让沈存希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眼见了着就要成功了,你居然想把我踢出局?我真是白相信了你。”
“到这个时候,你都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连默,你从来没有从公司的利益考虑,你用20亿收购沈氏15的股份,只是假公济私,想要搞垮沈存希,然后夺回宋依诺,我说过,你太急进了。”
“难道你当初和我结盟时,不是为了你哥哥报仇?现在我已经在局中,你休想我会退出。”连默腾一下站起来,气得头晕眼花,他连忙撑着额头,又碰到了伤处,疼得他直吸气。
诸事不顺,他气得一脚踢向茶几,结果脚撞到茶几上,又受了伤,他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东西统统给我扔出去。”
守在门外的保镖连忙冲了进来,诚惶诚恐地抬起茶几出去了。
银鹰望着他,良久,他才道:“你住院还穿成这样,我猜你一定是在等宋依诺,她不会来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她不会来了?”连默目光如针般刺向他,她怎么可能不来?她要敢不来,他就会把更大尺度的照片发出去,到那时,她在沈存希心里最后的形象都尽毁,她根本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她一定会来。
“你在医院,一定还不知道,早上宋依诺的裸照在网上发布一个小时内,就从网上消失,所有转发过这张照片的账号全部被冻结,两个小时内,所有的报纸都被回收回去,并且焚烧殆尽。包括播报过这则新闻的电视节目,一并被停播整顿。沈存希刚回桐城不久,或许他的势力还没有扎根,但是他那些朋友,个个都不容小觑。我猜,宋依诺根本就没来得及看见这些照片,她也绝不会再送上门来。”银鹰怜悯地看着他。
这个为爱疯狂的男人,他迟早也一定会将自己葬送在他自以为是的爱情上。
连默头疼欲裂,他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可能,沈存希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不可能!”
“你不相信,可以马上上网搜索,网上的照片清理得干干净净,你也可以打电话问电视台,早上播报的节目是不是已经停播整顿,你甚至可以叫你的助理去买报纸回来,看还有没有报纸上刊登了宋依诺的不雅照。”
连默不敢相信沈存希的速度会这么快,出了这么大的事,助理一个字没有和他提,真是该死!
银鹰看着他狂躁的模样,他叹息道:“连默,你已经把一头野兽彻底唤醒,你好自为之吧。”
连默跌坐在床上,他不相信!他拿出手机,迅速搜索,搜索引擎上显示没有他要找到的照片,怎么会这样,真的没有!
他挫败地捶着床,不甘心地低吼起来,不,他绝不会就这样认输,就算是斗得筋疲力尽,他也不会让他们有太平的日子。
他眼里燃烧着熊熊恨意,让人触目惊心。银鹰看着他,就好像他头上突然长出犄角,变成了一个魔鬼,让人发自肺腑地感到害怕。
……
沈存希煮好面条,是简单的煎蛋面,他端出来,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二楼方向,转身进厨房接听电话,对方的口音带着伦敦腔,中文咬字极不标准,“我答应和你合作,即日起,将解除连默的一切职务,他也将不再受我们家族庇护。”
沈存希目光冰冷,谈了几句,他挂断电话,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他将手机揣回了西裤口袋,转身出来。
沈晏白还在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沈存希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他的瞌睡虫都吓飞了,呐呐地喊了一声,“爸爸,早!”
沈存希移开视线,对上贺雪生的目光柔得能拧出水来,他道:“过来吃早餐,面条快糊了。”
贺雪生牵着沈晏白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看着碗里的面条,色香味俱全。她拿起筷子吃起来,沈存希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好吃吗?”
贺雪生点了点头,“好吃!”围扑贞血。
“那就多吃点,不够我碗里还有。”沈存希目光温柔,声音含着宠溺。
贺雪生摇了摇头,“够了,你快吃吧,面条糊了不好吃。”
沈存希拿起筷子吃起来,吃了两口,他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道:“依诺,我让严城申请了下午飞往巴黎的航线,你和沈晏白下午回法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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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贺雪生没有在医院里久待,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很不舒服,挨到下午就让云嬗去办出院,她不知道连默什么时候会把照片散播出去,在此之前,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她想要回到依苑去。陪着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过一天平静的日子算一天,直到再也无法过下去。
云嬗劝说无用,只得去办理出院手续,医生针对她的情况,给她开了些药品。让她回家服用。办理好出院手续,云嬗送她回依苑。
沈晏白刚被老王接回去,他本来要送沈晏白去医院的,后来贺雪生打电话给他,让他直接送沈晏白回依苑。
她从车里下来,就见沈晏白眼巴巴地盯着她,像个小大人一样,“你怎么又住进医院了?身体这么差,要多锻炼啊。”
贺雪生莞尔。她微微倾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小家伙一下子就脸红了,扭捏着转身往别墅里跑去,贺雪生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身影,唇角微勾,掠过一抹笑意。
云嬗拎着药,要过来扶她,她摆了摆手,慢吞吞地往别墅里走去。
进了屋,沈晏白在客厅里看电视,时不时偷瞧一下。贺雪生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在他身边坐下,他在看新版的《大头儿子小头爸爸》。
云嬗把药放在茶几上。贺雪生道:“云嬗,你回去休息吧。”
云嬗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客厅里,贺雪生问沈晏白,“小白,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晏白瞧了她一眼,她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他撇了撇嘴,“看你风都能吹倒的样子,别再折腾了,我想吃麦当劳,你给我叫外卖吧。”
贺雪生的手机被沈存希没收了,她只得回书房去用电脑订餐。行走间,胸口隐隐作痛。她轻咳了几声,楼下的沈晏白担心地望着她的背影,唉,多大的人了,老是让人这么担心?
贺雪生订好了餐,走到二楼缓步台上,对楼下的沈晏白道:“小白,我已经订好餐了,我头有点晕,去躺会儿,你就待在家里,别乱跑,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知道了,知道了。”
贺雪生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她笑了笑,边咳边往主卧室走去。
她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刚迷迷糊糊的要进入梦乡时,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把她的瞌睡虫都惊飞了。
她想到楼下只有沈晏白一个人,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顾不上胸口疼,快步冲出主卧室,向楼下跑去。
刚跑到楼梯口,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有浓烟从厨房里飘出来,她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喊着小白,一男家冲了下去。
冲到厨房门口,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厨房里跑出来,撞到她身上,她被撞得连退几步,而沈晏白则反弹回去,跌坐在地上。
贺雪生稳住身体,看着厨房里,简直无法形容,这里活脱脱就是一个灾难现场,炒锅掉在地上,里面黑乎乎一坨一坨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浓烟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地上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
她顾不上一地狼籍,先把沈晏白扶起来,他的脸黑乎乎的,只剩下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她上下打量他,“小白,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晏白做错了事,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等着挨训。听到贺雪生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抬起头来,忐忑地望着她,“我把厨房搞成这样子,你不骂我吗?”
“我为什么要骂你?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手有没有被烫到?”贺雪生心中泛酸,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担心她会骂他?
沈晏白摇了摇头,“没有受伤,就是吓到了。”
这是沈晏白第一次下厨,他看电视上说,生病的人不能吃油炸食品,要喝粥多吃青菜,他就想给她煮顿饭。哪里知道看似简单的步骤,他做起来就那么难。
差点把厨房烧了,他自己也吓得够呛。
贺雪生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牵着他的手往楼上走去,“我们先去楼上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了。”
沈晏白跟在她身后上楼,贺雪生带他去浴室,将浴缸里放满热水,沈晏白把自己扒得精光,然后跳进浴缸里,动作太大,水花四溅。
贺雪生坐在浴缸旁边,弯腰给他洗澡。其实她知道,沈晏白这个年纪,应该教他男女有别了,可是她就是想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她已经错过了他小时候,很想再留些记忆。
她一边帮他洗澡,一边问道:“麦当劳不好吃吗?你要自己去做饭,其实你可以上来叫醒我。”
沈晏白低声咕哝,“我做饭是给你吃。”
贺雪生一愣,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她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没听见算了。”沈晏白傲娇的不肯再说,他第一次下厨就这么失败,他才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要给她做饭,免得她嘲笑他。
贺雪生其实是听见了,只是不敢相信,她瞧着孩子微扬的小下巴,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她眼眶微潮,一边给他洗澡,一边道:“小白,谢谢你。”
沈晏白耳根子红透了,真是,干嘛对他这么客气,他都不好意思了。
洗完澡,贺雪生给他吹干头发,下楼去整理厨房的一团乱,一股刺鼻的焦味传来,她蹲在地上,端起锅放回炉灶上,孩子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电饭煲里噗哧噗哧的响着,传来一股米饭烹熟的香味,她看见电饭煲上跳到保温,她按了取消,打开电饭煲,看见面里半干不稀的米饭,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沈晏白倚在厨房门口,看见她站在电饭煲旁,他有些尴尬,菜都炒成那样了,不知道饭会做成什么样,他说:“都倒掉,以后等我学会了,我再给你做。”
他看她生病,是想照顾她来着,结果反而让她更忙碌。
贺雪生转过身去,眼眶湿润,她道:“饭做得很不错,我想一定很香。”
沈晏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身出去了。
贺雪生知道他是害羞了,她迅速收拾好厨房,然后做了两荤一素,还有一个西红柿蛋汤。刚把菜端上桌,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贺雪生站在客厅里,透过落地窗看过去,夜幕降临,别墅外的路边亮起来,她看见沈存希从车里下来,她怔了怔,转身回厨房添了碗饭。
她刚端着米饭出来,沈存希已经走进来,目光沉沉地扫了她一眼,她明显在他眼中看到了不悦。她硬着头皮道:“你吃过饭没有,过来吃饭吧。”
沈存希换了拖鞋,将公文包搁在矮柜上,脱下大衣,贺雪生已经迎过来,伸手欲接,他却避开她的手,拿了衣架挂上。
贺雪生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有些发凉,她收回手,沉默地转身往餐厅走去,“小白,吃饭了。”
沈晏白性格敏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他关了电视,小跑着冲进餐厅,爬上椅子,端着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贺雪生在沈晏白旁边坐下,原本以为沈存希不会过来,她眼前忽然罩下黑影,她扭头望去,就见他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碗,看见碗里黏稠的米饭,微不可察的皱紧眉头,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沈晏白没看见他嫌弃的样子,还径直邀功,“爸爸,米饭是我蒸的,我第一次蒸的米饭就这么好吃,我真是天才。”
“……”沈存希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打击他,而是拿起筷子沉默的吃起来。
贺雪生微微松了口气,大年初一,她并不希望他们在争吵中度过。那样的话,往后的一年都不会顺利。
吃完饭,沈晏白又去看电视,贺雪生收拾碗筷,端进厨房。沈存希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了一根点燃,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他透过薄雾看向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他突然摁灭了烟,起身走进厨房,来到她身边,他伸手捉住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冲干净后,他将她推到一旁,沉声道:“我来洗,你回房休息。”
“我没事。”贺雪生说着,还要去抢着洗。
沈存希突然就怒了,他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扔进洗碗槽里,恶狠狠地瞪着她,胸口因怒意而上下起伏,“你没事,你没事,你能跟我说的是不是就这三个字?是不是要再等我看见立着的墓碑时,你他妈的才有事?”
沈存希突然爆发,吓得贺雪生僵在原地,愣愣地盯着他满是怒意的凤眸,眼中泪光闪烁。他积攒了一天的怒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会儿一古脑儿的砸向她。
“宋依诺,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你的男人!我要你,不是为了亲你睡你,而是你这个人你这颗心,你全心全意的信任,你懂不懂?”沈存希气喘吁吁地瞪着她。
贺雪生抿着唇不说话。
沈存希气得暴走,“你哑巴了,你平常不是很难说的吗?现在你倒是告诉我,你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上?”
贺雪生终于有反应,是因为她听到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小了,她害怕争吵会让沈晏白感到不安,她小声道:“沈存希,你别说那么大声,不要吓着小白。”
沈存希满眼都是怒火,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顾忌到别人?她有没有想过,误伤了她,他今天一天有多自责多煎熬?
他背过身去,冷声道:“出去!”
贺雪生不安地望着他冷硬的背影,她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来到客厅,沈晏白正担忧地望着她,她勉强挤出一抹笑,随即往楼上走去。窝在被子里,她只觉得冷,整个人瑟瑟发抖。
卧室的门开了,沈晏白从外面进来,看见她缩在被子里,他在床边坐下,叹气:“我爸爸脾气很坏,没有几个女人受得了他。”
贺雪生看着面前的孩子,她微微一笑,道:“小白,我没事,你爸爸心情不好,不怪他。”
沈晏白更加同情她了,他说:“你再等一等,等我长大,我会好好孝敬你。”
贺雪生一愣,心口暖暖的,这孩子偶尔说的话,真的是要暖进她的心窝里,沈晏白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贺雪生闭上眼睛,她知道错不在沈存希,而在她。
……
沈存希洗好碗上楼,经过主卧室门口,他脚步微顿,随即掠过去,进了书房。晚上有场视讯会议,视讯会议结束后,他抬腕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新年的第一天,他们就在争吵中结束。他拿起烟盒,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拿打火机点燃,幽蓝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形同鬼魅。
他坐在椅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将一盒烟抽完,他心情还是平复不下。不被信任不被需要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就像七年前,她被拘留,他在警局外面徘徊不去时一样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心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如今,他还是觉得她心狠,心狠得不给他一个解释。
可是能怎么办?即使她的性格这么不好,他依然爱她爱得无法自拨。他想,他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否则怎么就一根筋的只要她?
摁灭了烟蒂,他起身回房。卧室里亮着壁灯,光线晕黄缱绻,洒落在大床中央隆起的一小团上,他缓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贺雪生下午睡得太多了,这会儿睡不着,她知道他去了书房,也知道他回了卧室。他一挨近,她呼吸里就萦绕着强烈的尼古丁味道,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
她忍了忍,没有忍住,刚翻过身来打算面对他,他已经起身朝浴室方向走去。脚步声渐渐消失,不一会儿响起哗哗的水声,她闭了闭眼睛,强忍着不掉眼泪。
十几分钟后,沈存希冲好澡出来,浑身清爽。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在床上。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滴到贺雪生脸上,她睁开眼睛,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坐起来,去浴室拿了根干毛巾出来,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擦头发。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贺雪生没有看他,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湿发上。将头发擦得半干,她转身去找吹风机,刚下床,手腕就被抓住,她回过头去,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腕用了些力,她扑倒在他身上。
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扑鼻而来,她刚直起身,就被男人吻住,她被压回床上,他吻得很用力,几乎不算是吻,而是咬,发泄着心里的不忿与不安。
贺雪生一开始还想要挣扎,到后来她完全放弃了抵抗,沈存希的动作反而停下来,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喘得很急。
贺雪生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婚纱照,眼眶越来越热,唇瓣很痛,却敌不过心痛,他们就像两只受伤的野兽,明明想温暖彼此,却又在伤害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