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城,她认识的人不多,交情最好的,莫过于宋依诺,所以他直接将电话打去四哥那里,电话打去得不是时候,他们似乎在一起,他好像打扰了他们之间的好事。
得知家珍没有去找宋依诺,他心乱如麻,是存心不想被他找到么?可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能去哪里?
此刻,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不该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他恼得抓了抓头发,连忙打电话给好友,让他帮忙排查桐城的酒店。
找到后半夜,好友来电话说,桐城上得去档次的酒店他都查了,没有家珍的入住。但是不排除她住进了小旅馆,那样要找到她,得耗费些时间。
他奔波了一夜,天亮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打开门,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小煜咿咿呀呀学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家珍耐心哄孩子睡觉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满身颓废,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抬上盖在眼睑上,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遇树哥哥……”
他一怔,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再度响起,“遇树哥哥……”
他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哪里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失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低声呢喃:“珍珍,你在哪里?我错了,我不欺负你了,你回来吧。”
贺雪生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她浑身酸痛,像是被大卡车从身上碾过,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她拥着被子坐起来,眼角余光瞄到胸口的吻痕,她咬牙,那个狼狠的男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她转头,目光落在旁边微微凌乱的床铺上,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摸过去,触手温热,可见男人刚刚才离开。卧室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连忙缩回手,想要倒回床上装睡已经来不及了。
沈存希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圆润白皙的肩头裸露在外面,他眸色深了深,缓步走过去,问她:“醒了?”
“嗯。”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与他的整齐相比,她未着一物,实在狼狈。她尴尬得不知道该看哪里,身上清爽,她记得早上她迷迷糊糊时,他抱她去洗了澡。
沈存希将托盘搁在床头柜上,去衣帽间重新拿了套新睡衣过来,在床边坐下,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落在她光滑如丝缎的后背上,柔声道:“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贺雪生只觉得那双大掌像火炭一样烤着她的后背,她连忙拿过衣服穿上,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有点饿。”
沈存希将托盘拿回来,托盘里有一杯牛奶和一碗馄饨米线,他将牛奶递给她,“吃吧,吃完了再睡会儿。”
贺雪生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喝完最后一口,她嘴角还残留着一滴牛奶,沈存希目光幽深,倾身过去舔掉牛奶渍。
贺雪生头皮一阵发麻,对他动不动就吻她的行为,总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她脸红的端起馄饨米线,说:“我要吃东西了。”
欲盖弥彰的模样十分可爱,沈存希笑而不语,静静地望着她,看她吃东西。
一碗馄饨米线吃完,沈存希接过碗,连着托盘一起放回了小圆桌,他踢了托鞋爬上床,将她揽进怀里。这样清醒着被他搂在怀里,还是大白天,她心里总是感到几分不适,没话找话道:“你不去上班吗?”
“嗯,陪你睡觉。”沈存希声音低沉。
“年底了,你公司不忙吗?”贺雪生再问,她那么间小公司,杂事都一大堆,更何况是沈存希这样的大老板。
“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做会运动?”沈存希挑眉,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在赶他走,他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贺雪生受惊的闭上嘴闭上眼睛,不再挑战他的权威。沈存希轻笑一声,将她搂紧了些,“陪你睡着了我再走。”
怀里的呼吸逐渐均匀,沈存希垂眸看着她,昨晚的放纵,她的脸色很不好,需要休息。等她彻底睡沉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贺雪生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她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有几个未接来电,她查看了一下,几乎都是公司打来的,她一一回了电话,这才起床。
下床的时候,她双腿直打晃,休息了一早上,双腿酸痛得更厉害。她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才扶着墙下楼。
兰姨在客厅里喂兔子,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就见贺雪生扶着扶手下楼。她站起来,说:“太太,你醒了,我去做饭,先生离开前,特地吩咐我把燕窝炖上,你先吃碗燕窝垫垫底,午饭马上就好。”
贺雪生的目光落在客厅那台古董落地钟上,时针快指向三点了,神情有些羞赧,“兰姨,麻烦你了。”
“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我先去做饭。”兰姨匆匆向厨房走去。
贺雪生下楼来,在兔笼边蹲下,兔子懒懒的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啃萝卜。贺雪生逗弄了一会儿兔子,兰姨端了燕窝出来,招呼她去餐厅吃。
她这才起身走进餐厅,吃完燕窝,她将碗拿回厨房,见兰姨在切菜,她靠在琉璃台边,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兰姨,小白今年几岁了?”
“六岁多了。”兰姨是个话匣子,一提到沈晏白,她就来了兴致,“捡到他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大。”她比了比长度,言语间多了一抹欣慰,“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了,成了个帅小伙了。”
“小白是捡来的?”
“对啊,先生没和你提起过吗?你刚去……失踪那会儿,先生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整日的失眠,铁打的身体也倒下了,一开始还能撑着去上班,后来连床都起不了了。医生说他得的是心病,无药可治。我们看着都着急啊,薄先生来骂过他几次,他倒是勉强能吃得下东西,只是吃进去就吐,看着真的可怜。”说起往事,兰姨就心酸的直抹泪。
贺雪生听着,仿佛看到他缠绵病榻时的憔悴模样,兰姨说的是真的吗?因为她的“死”,他真的这么难过?
“我们都想着,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也许时间长了,先生就会好起来。半年后,他非但没好起来,病情还不停的恶化,最后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到小少爷的,有人将他丢弃在依苑外,我将他抱回来,先生看到小少爷,抱着他痛哭了一场,后来病情逐渐好转,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小少爷移民法国。”兰姨心里怅惆。
“你捡到小白时,他多大?”贺雪生问道。
兰姨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太怎么关心的不是先生,而是小少爷,她没有多想,说:“大概一个多月吧,脐带还没有脱落,脸上还有胎毛。”
“他的亲生父母真是太狠心了,怎么舍得将他丢弃?”
“现在新闻里到处都是弃婴,我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既然无法给孩子一个家,就不要生下来。小少爷也是命大,我捡到他时,他应该被人丢在门外一夜了,幸好不是太冷。”
贺雪生想起沈晏白,有片刻的恍神,兰姨言之凿凿,沈存希又重病在床,小白应该不是沈存希的亲生儿子吧?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兰姨叹了一声,本不该在贺雪生面前提这些,但是她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诉说,“太太有所不知,也就是你在,先生对小少爷才好一点,之前那态度……”亚坑场血。
兰姨想起什么,倏地闭上嘴,贺雪生明白,她是见过沈存希对沈晏白疾言厉色的情形,若是亲生儿子,他舍得这样对他么?
“兰姨,他们到底是两父子,沈存希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孩子。”贺雪生安慰她道。
兰姨抬头望着贺雪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切菜。
贺雪生在厨房里待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了。
……
沈遇树收到四哥的短信时,已经是下午了,短信里只有一个地址,金域蓝湾a栋15楼1502号。他腾一声从沙上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出门。
厉家珍这一夜没睡好,小煜换了新环境就哭闹,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她躺在床上,看着他红肿的眼睛,与微微皲裂的嘴角,心里疼得直抽搐。
昨晚几次,她都想给沈遇树打电话,小煜哭闹时,只有他最有办法哄他。
可是不行,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纯粹了,她不能再依赖他。可是不管她怎么哄,他还是不停的哭,他们现在借住在韩美昕家,她真担心会吵到她休息。
韩美昕出来倒水,听到孩子在哭,她敲开门,问她孩子是不是病了?
厉家珍摇了摇头,“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有点闹腾,吵到你休息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有个案子,要通宵看文件,明天要上庭。”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房间隔音很好,不会吵到我,孩子没生病就好。”
韩美昕没有说,当初这套公寓薄慕年找人来重新装修,加了隔音,门窗一关,外面地震了,里面都听不见。看厉家珍急得满头大汗,她走进去,接过孩子,“我帮你哄哄,你休息一会儿。”
韩美昕抱着孩子,怀里软软的,她低头看着孩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忽然想起薄夫人的话,“美昕,当初你和年儿签的契约条款,可是明言规定,你两年要给他生个孩子,转眼年儿就要四十了,你什么时候给他生个继承人?”
薄夫人的话很委婉,是要她再给薄慕年生个儿子。
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她,她连忙抱着他抖起来。别看这么小,抱久了手臂酸,大概是哭累了,小煜靠在韩美昕怀里睡着了。
韩美昕将孩子放回床上,叮嘱厉家珍早点休息,她转身出去了。
早上厉家珍起床时,韩美昕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放着她写好的便签纸,厉家珍拿起来看,“家珍,早餐在锅里,家里的备用钥匙挂在鞋柜上,出门的时候记得拿上。”
厉家珍会心一笑,放下便签纸,转身进了厨房。
下午,厉家珍带小煜出去散步,小煜特别喜欢小区里的人工湖,她推着婴儿车,边和小煜说话,边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停下来,怔怔地盯着前面负手而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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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贺雪生迷茫地盯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沈存希看懂了她眼底的迟疑,他叹了一声,“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法让你信任我,但是依诺。试着相信我,好吗?”
车厢里长久的静默,直到交警过来敲车窗,提示他们这里不能停车,让沈存希立即开走。沈存希没理他,执着地望着贺雪生,等着她的回答。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再不开走,我就要开罚单了。”交警又敲了高台车窗,弯腰看着车里的男人,十分有耐心的再次提醒了一句。
交警催得急,贺雪生见男人没有丝毫要将车开走的意思。她道:“你先开车,这事等会儿再说。”
“你先回答我。”沈存希目光深邃地瞧着面前有些着急的俏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会开车。
贺雪生咬了咬唇,有意与他比耐性,交警再三催促下,见车主无动于衷,他拿起工作仪器。走到车尾后拍摄违规停放的照片。
贺雪生没办法再无动于衷,她咬了咬唇,说:“好,我答应你,我试着相信你。现在你可以开车了吗?”
她记得。他上次违规乱停车,已经被交警拖走了一次。虽然他钱多,不在乎这点罚款扣这几分,但是她也不想害他被交警开罚单,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沈存希眸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发动车子,在交警拍照前,突然驶离。交警追了两步,看着豪车扬长而去。他恨恨的跺足。
车子一路向依苑驶去,沈存希心情好转,贺雪生望着他,忽然道:“上次我提的那个代理权的事,你压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签字了?”
老秦一死,他的公司落入沈存希手里,代理权的事,她只能找他谈。
“明天来我公司,我签字。”沈存希一改刚才的抑郁,眉宇飞扬,意气风发。
贺雪生点了点头,却听他道:“依诺,佰汇广场要做大,做到同行里最顶尖的购物广场,到后期会越来越力不从心,大品牌有大品牌的局限性,桐城的消费水平决定了百货公司的前途,你现在应该着手向平民化靠拢。”
贺雪生诧异地望着他,他一针见血,指出了佰汇广场如今的弊端。她不是骄傲自大盲目自信的人,连忙虚心请教,“我们公司最近的销售额与去年刚开业时相比,下降了十个百分点,说明消费群的消费力没有去年高,虽然是大环境所致,但是也跟佰汇广场自身的弊端有关。我正打算向董事会那边提出收购别的百货公司,主力中低端消费群,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沈存希拇指轻敲着方向盘,贺雪生在经商方面很有天赋,当初他把希诺装饰交给她打理,严城教了她许多经商之道,她都学以致用了。
“当务之急,收购别的百货公司,会有很长时间的适应,也许并不能缓解佰汇广场的危机。佰汇广场的危机是价格不亲民,奢侈品昂贵,再加上其中的代理费,其实你们赚得不多,不如那些亲民的品牌。价格合适,在广大消费群可接受的范围。”沈存希提点道。
贺雪生若有所思,这两年,她盲目追求新品的高端,反而忽略了消费群。有时候东西再好,但是除了白领以上阶层,普通的消费者根本不会花一到两个月的工资,来买一件对他们而言非常奢侈的奢侈品。
前面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来,沈存希偏头看着她,都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七年后的依诺依然让他移不开眼睛,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自信与自强不息。
现在很流行一句话,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她偏偏要靠自己的才华。这大概就是她身上的闪光点。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思考佰汇广场未来的发展方向。”贺雪生点了点头,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顿悟。
沈存希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他笑盈盈道:“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
贺雪生抬眸望着他,撇去她对他的意见,他真的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在商场上的杀伐决断,绝不输给哥哥。
红灯转绿,后面喇叭声响起,贺雪生从迷思中清醒过来,她猛地缩回手,提醒他,“绿灯了。”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驶出去。驶了一段路,他的手机响了,他从橱物格里拿出一部手机,贺雪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银灰色的手机,不是他常用的那一部,应该是工作手机。
她见怪不怪,毕竟哥哥也常常两部手机,一部工作手机,一部私人手机。
正思忖间,耳边传来男人清淡的声音,“什么事?”
“头发样本拿到了,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取啊?”影子的声音从手机彼端传来。
沈存希没有避讳贺雪生,直接道:“你送到依苑来,我在家。”
挂了电话,就见贺雪生疑惑地望着他,“你有朋友要来?”
“嗯。”
“那我要不要回避?”
沈存希边开车边看了她一眼,忽然正色道:“依诺,不管我要见谁,你都不用回避,知道吗?”
“哦。”
车子驶入依苑,两人下车,穿过花园,走进别墅。别墅里传来砰砰碰碰的声音,这对一个在谈判桌上耗损了一天精力的男人来说,无疑于魔音灌脑。
沈存希眉心紧蹙,正欲喝斥,突然想起刚才在车里,他向依诺保证的话,只得强自忍耐住心头的不悦,长腿迈了过去。
贺雪生落后一步,看见沈存希坐在孩子身旁,拿起他旁的游戏手柄。沈晏白猛然看见爸爸,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爸爸,我马上关掉。”
“不用,我陪你玩会儿。”沈存希极有耐性道,他抬腕看表,已经九点了,他说:“再玩一局,上楼去洗漱睡觉。”
“好。”沈晏白欢天喜地的应道。
贺雪生慢慢走过去,抱臂站在沙发后面,一大一小两人,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纯白的绒毛地毯上,在模拟的异常真实的枪炮声中突围。
灯光洒落下来,两个人落在地上的影子,紧密的连在一起。
兰姨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贺雪生时,直觉要招呼她,她伸出食指搁在唇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他们。兰姨点头,转身回了房。
贺雪生的目光落回两人身上,她没见过这样的沈存希,慵懒的姿态,刚刚明明还不耐烦,这会儿却沉浸其中,和沈晏白一起,在虚构的世界里寻找快乐。
耳边传来枪炮声,还有孩子的欢呼声,同样的眉眼,沉默时都习惯抿起唇,还有开怀时,那如出一辙的下颌扬起的弧度。
她竟从来没有发现,这孩子这么像他。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你以为沈晏白是他捡来的么?不是,那是他背叛你的证据!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那是他背叛你的证据!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贺雪生蹙紧眉头,再放眼望去,沈晏白满脸都是笑意,时不时偷瞄另一边的沈存希一眼,眼中有着依恋,崇拜与敬畏,还有隐隐的…血脉亲情。
她攥紧拳头,呼吸一阵刺痛,沈存希已经发现了沈晏白的偷瞄,却一直不动声色,也不戳破,只是唇边的笑意渐深,唇角微微扬起来。
哪怕他对这个孩子很不耐烦,但是某个时候也会显现出他的耐性。
贺雪生倏地闭上眼睛,她捂住耳朵,拒绝去听那道声音,不听,心就不会痛。可是那道声音却无处不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沈晏白是沈存希背叛她的证据。
客厅里传来gaover的声音,客厅里安静下来,沈晏白输了游戏,却格外兴奋,崇拜地看着爸爸,“爸爸,你刚才连续发射好帅,敌人都被打死了……”
说完,眼角余光瞄到站在沙发后的贺雪生,他站起来,鞋也没穿,光脚跑过来,扑进贺雪生怀里,“花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贺雪生额上沁出微微细汗,她垂眸,看着抱着她的孩子,苦涩道:“来了一会儿了,看你玩得开心,没有打扰你。”
“花生,你生病了吗,你的脸色很难看。”沈晏白关心地望着她。
贺雪生摇了摇头,隐隐感觉到沈存希走过来,她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她说:“可能是屋里太热了,我还穿着羽绒服。”
“哦,那你今晚不走了吗?还会给我讲故事吗?”沈晏白不放心的追问。
沈存希在他们面前站定,沉声道:“先去洗澡。”
沈晏白对沈存希存着敬畏之心,沈存希发话,他不能不听,他依依不舍的上楼去了。似乎很不放心,他又冲出来,趴在二楼缓步台的扶手上,不依不饶的追问道:“花生,你会给我讲故事吗?”
“我会,你先去洗澡吧。”贺雪生到底不想让他失望,遂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答复的沈晏白,唱着“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声音逐渐消失在长廊里,楼下一片静默,只有电视上时而传来提醒游戏继续还是结束的声音。
沈存希倚在沙发背上,将面色不佳的她圈进怀里,“怎么了?吵到了还是累了?”
贺雪生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太热了。”
沈存希瞧着她这模样,她脸色惨白,不像是热的,但是这么一会儿,她就站在他们身后,又没有发生别的事,他也就没有多想,“那把衣服脱掉,上去泡个澡。”
“嗯。”贺雪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径直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