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真想扒了你的衣服

毕云涛这下的尴尬比刚才更甚,他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沈存希,挠了挠头,嘀咕道:“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四嫂是谁?”

韩美昕站起来,走到贺雪生身边,伸手热情的挽着她的手臂,“雪生,还好你来了,我都快要闷死在这里了。来,这边坐。”

韩美昕拉着她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很顺利的挤开了薄慕年,薄慕年黑眸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哪能不清楚她那点心思。

如果不是他说今晚的宴会贺雪生会去,她只怕根本不会与他一起出席今晚的聚会。他站起身来,让了个位置,示意沈存希过来坐,他绕了个半个圆,还是坐在了韩美昕左手边。

“小五,叫服务员上菜。”薄慕年吩咐毕云涛,毕云涛瞪着他们,心里憋屈,就知道欺负他最小。不过还是去按了铃,叫服务员上菜。

薄慕年坐在韩美昕左边,沈存希坐在贺雪生右边,听着两个女人低头说着的都是时尚的东西,两个男人插不进去话,女人的时尚,有时候他们还真是不懂。

菜很快上来了,男人们有男人们的话题,女人们有女人们的话题,只是有两个男人明显的心不在焉,岳京瞧着,都替这两个大老爷们儿碜得慌。

郭玉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时而看向韩美昕的目光非常温柔。贺雪生不经意的捕捉到,她看了看韩美昕,又看了看薄慕年,心中却是沉沉一叹。

那次在这里,真心话大冒险,薄慕年强势的逼问韩美昕,问她爱他吗?美昕宁愿喝酒也不愿意回答,那时候她心里的顾忌,应该是郭玉吧。

“四哥,来,我敬你和四嫂一杯,祝你们早日破镜重圆。”毕云涛端起酒杯站起来,打破沉默,最近朋友间的聚会越来越不是滋味了,以前在他们面前,他是最放得开的,现在也被他们给拘着,难受死了。

他的话再度引起了贺雪生的注意力,她眉尖微挑,没有动作,沈存希站起来,顺手把她也拉起来,他笑道:“小五是我们几个兄弟里最圆满的,妻儿都有了,雪生,怎么也要给他一个薄面,沾沾他的喜气。”

贺雪生心想这关她什么事,可是被沈存希拉起来,她就不能失礼再坐下去,她端起酒杯,看着毕云涛,她巧笑嫣然,“毕先生,祝贺你婚姻事业双丰收。”

沈存希瞧她没有盯着四嫂两个字,心头一松,他们与毕云涛碰了下杯,喝完杯里的酒,重新坐了下来。毕云涛将他们面前的酒满上,他来到薄慕年和韩美昕身后,他说:“老大,大嫂,这杯酒我也得敬敬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给小周周一个完整的家?”

薄慕年闻言,黑眸直勾勾地盯着韩美昕,似乎在等她的答案。韩美昕移开视线,却触到郭玉看过来的目光,她又转了回去,道:“云涛啊,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出来聚聚,我和雪生也多个伴,不至于这么无聊。”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毕云涛一边应着,一边投给薄慕年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三人碰了下杯,毕云涛一一敬了过去,然后回到位置上坐好。

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也没有刚才那样窒闷了。

中途,贺雪生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出去接电话,是贺东辰打来的,知道她今晚会在觐海台私人会所聚会,他也在这里,问她什么时候能走,他们一起回去。

贺雪生抬腕看了看表,回道:“快了。”

贺东辰说他在大堂等她,就挂了电话。

贺雪生回到包间,毕云涛正嚷嚷着换场,韩美昕要回去照顾小周周,是不能继续了,薄慕年也不会留下,贺雪生直接挽了包,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

“我送你回去。”沈存希起身,去拿挂在落地衣架上的西装外套。

贺雪生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又默默的咽了回去。他们要走,岳京和郭玉也不可能留下陪毕云涛瞎胡闹,毕云涛嚷着没劲,没劲透了,却无人搭理他。

一行人走进大堂,就被站在大堂中央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在场的都是知情人,目光纷纷在贺东辰与沈存希身上徘徊。

贺东辰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偏头望着贺雪生,柔声道:“聚会结束了?”

“嗯。”贺雪生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挽着贺东辰的胳膊,没有一丝别扭。

这动作落在沈存希眼里,就像在他眼里扎了一根刺一样。刚才她挽着他时,那样子说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这会儿挽着别的男人,她倒是要有多轻松就有多轻松。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臂,恨不得上前一步拽开他们俩,可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现在他是外人,是他们眼中的外人,他克制着自己几欲火山喷发的脾气,盯着贺东辰道:“贺总,别来无恙!”

贺东辰伸手回握住他的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白皙与小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都不动声色的往手上蓄了力,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沈总,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出来得早了些。”

贺东辰知道,警局困不住他,他若想出来,当天就会出来,他之所以不出来,是想让雪生着急么?可他打错这个如意算盘了。

沈存希下颚绷紧,看着面前清俊的男人,他眼中的讽刺不加掩饰,他轻笑道:“对不住,让贺总失望了。”

贺东辰摇了摇头,率先收回手,手骨寒冽冽的疼,不过沈存希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说:“天色不早了,各位,谢谢你们让雪生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再会!”

说罢,他伸手揽着贺雪生的肩,转身从容离去。

沈存希看着他们连袂而去的背影,心里万分恼火。韩美昕收回目光,有些幸灾乐祸地扫了沈存希一眼,她道:“雪生有一个这样宠她的哥哥,真是有福气了!”

跟着出来的毕云涛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大着舌头道:“看不出来是哥哥,倒像是男人宠女人。”

“……”众人都瞪着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明知道贺雪生与贺东辰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义兄义妹,这不是找抽么?

果然,沈存希的脸色已经黑得足以用锅底来形容了。

他眯了眯眸,看着大门外,贺东辰绅士的拉开车门,等贺雪生上车了,他才坐上去,临关门前,他看了进来,目光深深沉沉地落在他身上,随后关上车门离去,他凤眸里精光闪闪。

他出来了,也时候该理清那些烂账了。

……

江宁市,厉家珍哄睡了宝宝,已经折腾得满身大汗。她在医院里受了大刺激,奶水自然回了,小煜吃习惯了母乳,突然吃不到了,天天一到肚子饿时,就开始哼哼唧唧,不爱喝牛奶。

她办好了离婚手续,被大哥接回来,家里佣人多奶妈子也有,可是小家伙像是会挑嘴一样,宁愿吃牛奶,也不吃别人的奶水。

她心里想着,这小家伙就肯折腾她吧,看她被他折腾得灰头土脸的,他就开心吧。

有时候看着他白嫩嫩的小脸,那张像是她拓印下来的小模子,她不敢消沉,不敢抑郁,怕自己不能好好照顾他,所以她一定要坚强的挺过去。

不能再像四年前了,四年前……

想到四年前,她心尖就像被虫子咬了一口,颤颤的疼。四年前,她得了抑郁症,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看到了李思思,当时的她已经红透了半边天,她戴着灰色的帽子,帽沿压得低低的,穿着宽松的卫衣从妇产科里出来。

她是看见了的,看到她微凸的小腹,那时候她只当自己没看见,急匆匆的走了,自那之后,她的抑郁症就更严重了。

那天,看到那张漂亮的小脸,她就知道,她的家完了,彻底完了,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已经自私过一次,如果那时候她有勇气告诉宋清波,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也不会有小煜。

小煜,她不后悔生下这个孩子,如今的她比四年前坚强多了,所以这道坎,她一定能迈过去。

走出卧室,她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却是一怔,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

沈遇树在看她搁在茶几上的育儿书,她是用了心的,还在上面标注了心得,他看着看着,眼眶就泛了湿意,现在在他面前的女人,不单单是个女人,还是个妈妈。

他把书搁回茶几上,扭头看她,“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和孩子。”

厉家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份量,她仓皇摇头,“不,我不需要你照顾,小煜也不需要你照顾,你马上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与施舍。”

沈遇树站起来,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身影严严实实的笼罩在她身上,乌沉沉的,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沈遇树来到她身边,他说:“小煜喜欢我,珍珍,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你,陪着他。”

“不!”厉家珍倔强的吐出一个字,经历了那么多,她此时只想带着小煜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沈遇树的情,她受不起。

沈遇树知道她现在不会考虑男女之情,他不强求,但是在她最需要人陪着她时,他不愿意再离开,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瑟缩了一下,着急收回,被他牢牢握住,他垂眸,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一点闪亮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圈淡淡的印,他想,那印一定也印在了她的心上,擦不去,抹不掉。

往日见她,看见那一点闪亮只觉得刺眼,如今见不到了,又觉得刺心,宋清波那个王八蛋!

“珍珍,不要拒绝我,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求陪着你。小煜那么喜欢我,我陪着他玩,喂他喝奶,他都乖乖的。其实,我说错了,不是我陪着你,是你们陪着我,让我再次活了过来。”他的心已经死了七年了,如今才算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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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最初那股喜悦过后,剩下的却是绵长无尽的心疼。沈遇树缓缓握紧了方向盘,踩着油门的右脚抽紧,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家珍是什么样玲珑剔透的女子?又要是怎样的绝望与心伤,她才会离开得那样绝决?

他还记得那日他等在医院外面,她在产房里疼了多久。他就在医院停车场的车里坐了多久。他多么希望,她那时的痛是为他而痛,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那么多人等在产房外,唯他不能,因为他一出现,便是不伦不类。他再担心她,也不愿意在此时让她难堪。他一个过去式,又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痛得麻痹。恍惚中,他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随即他的手机响了。是御行疲惫却又喜悦的声音,是报喜,“遇树,家珍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你回去吧。”

他恍惚的听着,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手心、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知道,从那一刻起,她的幸福再也与他无关了。

他茫然地挂了电话,转头看着医院,破晓时分。红色的阳光从那鳞次栉比的建筑缝隙照射过来,他眼眶微微发烫,他痴守了她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只能选择放手。

他没有趋车离开,反而下车。去医院外边的花店里,选了一束清晨刚运送来的康乃馨,红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儿,那么耀眼,也刺疼着他的眼。

他捧着花束上了楼,在病房外面,他听到那对夫妻第一次开诚布公。他听到她疲惫却又满足的声音传出来,低低细细的,他甚至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喜悦大过于生产的痛苦。

他勒紧了手里的花束。花瓣上滚动的露珠像是一颗颗殷红的鲜血。流淌在他心间。他最终没有进去,抱着那束花,以及他支离破裂的心离开了。

走出医院,迎着刺目的阳光,他告诉自己,沈遇树,家珍幸福了,你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可这才过了多久,过了多久她竟离了婚。他突然觉得他刚才的喜悦,简直卑鄙又无耻。可是再卑鄙无耻都好,他都要去她身边,他们错过了七年,他错过了她最软弱的时刻,错过了陪着她重新站起来的时刻,他不要再错过了她最痛苦的时刻。

不管这次有多大的压力,不管这次她怎么拒绝之间,他绝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沈遇树如此想着,脚下的油门踩得轰轰作响,红色的跑车离火箭一样疾射出去,像最热烈的火焰,奔着他的心脏而去。

两个小时后,他的车子驶入厉宅,仿佛已经知道他会来,厉御行站在车道旁等他。看到他那一瞬间,他眼前湿热,在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他。

看他下车走到他面前,厉御行一拳头砸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叫你不要来,你偏不听话!”

沈遇树喉间翻涌起浓重的苦涩,一路过来,心头的焦灼冲得他唇角又疼又烫,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唇上生疮了,他只要一焦灼,总是这样。

厉御行曾经笑过他,说他干不了坏事,这一干坏事,嘴上就显出来了。

厉御行看着他这副模样,他叹了叹,“遇树,别这个样子,让家珍看了,她心里难受。”四年前家珍得忧郁症,他自顾不暇,没有通知在外流浪的沈遇树,如果那时候他通知他回来陪着家珍,也许家珍不会遭这样的罪。

“是,大哥。”沈遇树低低道。

厉御行一怔,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他大哥,他仿佛能在这声大哥里听出那厚重又绝决的意味,他轻叹了一声,伸手揽着他的肩,道:“去流水苑梳洗一下,我让佣人给你备了衣服,清清爽爽的去见她,只是一样,不许惹她哭。她月子没坐好,再哭得留下眼疾。”

“好!”这一声好,沈遇树应得格外沉重,明明听到她离婚了,他心头是攥着一抹喜悦的,可这会儿全化成了绵密的担忧。

“走吧。”厉御行拍了拍他的肩,领着他往流水苑走去。

半个小时后,沈遇树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紧张起来,他现在要以什么样子去见她?

太凝重了,她会不会反而有负担?太轻松了,又会不会让她看起来更狼狈?

他在镜子前挤眉弄眼,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最佳状态去面对她,直到浴室的门被人敲响,他才匆匆出去。不能再磨蹭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见到她。

厉御行看他从雾蒙蒙的浴室里走出来,此刻他已不是刚才那样焦灼,可眉宇间却只剩下慌张,他明白他的心思,他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去。

厉宅不像沈宅一样,是连在一起的,而是分散开来,待到行了成年礼,就分出主院,自己独居一处。像古时候的皇帝,儿孙不会留在身边,却也不会离得太远。

来到家珍的院子外,那拔高的海盗船已经在家珍结婚后,被下人移走了,那是当年他送她的礼物,那样的旁然大物,装进院子里,占据了大半个院子。

此刻走进来,院子里空荡荡的。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撕心裂肺一般。有女人温柔轻哄的声音,一直耐着性子。

在他的记忆里,家珍很少能耐得住性子哄什么人,可是这会儿听在眼里,他心里百般难受。家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家珍。宏状坑巴。

这么想着,他脚步却没停,笔直的走进院子里,进了内厅,上楼。厉御行没再跟过来,看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古色古香的少女闺阁,那日,他在院子里,亲眼看着她出嫁,他心痛如刀绞,却只能死死的忍着,忍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娶回家。

如今再走到这里,他依然心痛如绞,是因为她没有幸福。

他走上了楼,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他曾不止一次来过她的房间,七年前,也有擦枪走火的时刻,最后他都忍下了,他说,他要把最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

可是他们都没有等到新婚之夜,就因为他一时的过错,永久的错失了。

来到门外,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亮,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女人的声音从温柔到急躁再到带着淡淡的哭腔,每一种音调都拉扯着他的心。

他终究还是推开门步了进去,从她手里接过那啼哭不止的婴儿。很奇怪,孩子在他怀里,突然就不哭了,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孩子,孩子真像她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像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翻版,怀里这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了。

“他叫什么名字?”沈遇树不会抱孩子,高大的身躯这样托着孩子,有些别扭。

厉家珍没想到他会来,她怔了一下,刚刚被孩子的哭声渐渐勾起的狂躁心情,竟奇异的平静下来,就像他抱着孩子那一瞬间,孩子突然就不哭了一样。

她呆站在那里,直到他看过来,她才回过神来,她低声道:“小煜,宋煜。”

沈遇树温柔的看着孩子,学着电视里那些父亲一样,噘着唇逗孩子,那模样说不出来的滑稽,却又让人动容,“小煜,你长得可真漂亮,等你长大了,不知道要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那语气竟是自豪的。

厉家珍呆呆地看着他,从沈遇树出现在这里,她就知道,省城那边的消息一定传到他耳中了,面对他,她多少有些难堪,这是她选择的人,是她选择的婚姻,最终,她还是一个失败者,连自己的婚姻都保卫不了。

可是那个孩子……

一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就痛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绵绵密密的。她的孩子长得像她,一丝一毫宋清波的影子都没有,而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却是宋清波的翻版。

她投降了,纠缠了四年,忍了四年,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落荒而逃。

沈遇树逗着孩子,孩子忽然咯咯笑了,沈遇树惊喜交加,抬头望着厉家珍,却见她怔怔地盯着自己出神。那一瞬间,他下颚抽紧,她看着他时,目光那样忧郁,她想到了谁?

可是此刻,他顾不得了,他轻笑道:“珍珍,快看,小煜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

厉家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突然心道不好,就见沈遇树一脸菜色,随即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异味,她尴尬的从沈遇树手里接过孩子,忙不迭朝浴室里走去,临了还瞥了一眼沈遇树白色衬衣上那一坨黄色的湿润。一时脸上臊得耳根子都红透了。

沈遇树呆了呆,随即跳起脚来,道:“好小子,冲我使坏来着。”

一旁的佣人奶妈子看着他跳脚,笑得岔了气,听到浴室里传来孩子杀猪似的叫唤声,她们也顾不得先照顾沈遇树,先去侍候那个小祖宗了。

小煜怕睡,尤其怕洗澡,做了坏事后,每次洗澡都叫得跟杀猪一样。常常闹得几个大人满头大汗,自己也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

佣人过来接手,家珍才想起外面还有一个大的,她紧着出来,看见沈遇树站在卧室里,她局促道:“我给你找衣服。”

厉家珍拐进了衣帽间,她这里是有沈遇树的衣服的,很多年了,以前舍不得丢,后来就忘了,一直搁在那里。前两天佣人找旧衣服给孩子做尿布,说旧衣服穿软了,适合做尿布,新扯的布料不够柔软,孩子用了还容易过敏。

然后就翻到了他的衣服,有好几件。只不过七年前,他还不爱穿衬衣,全是棉质的t恤,搁在她这里的也是t恤。

不一会儿,她拿着衣服出来,是黑色的t恤,他看着眼熟,一开始还以为是宋清波留下的,心头还膈应着,他的娃一见面就赏他一包黄金,他还要憋屈的穿他的衣服。

可他面上没显露分毫,此时家珍敏感,他有一点不对劲的神色,她都瞧在眼里,回头还不得难受死。这么想着,他面不改色的接过衣服,就当着她的面解了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