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雪生,叫我四哥吧

贺雪生没有拒绝,因为时间还早,他们没有开车,步行到附近的中餐馆,四周的景物秋意正浓,偶尔有泛黄的落叶飘落下来,有种无形的凄美。

贺雪生穿着精练的套装,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身高也不过刚刚到沈存希的脖子处。据说这是男女比例的最佳身高,抱在一起时,女人刚好能听到男人的心跳声。

沈存希时而转头看她一眼,她不说话,他亦是沉默的。秋风卷起了她的长发,她偶尔抬手轻轻抚开,动作浑不在意,却不知道那一瞬间的风情迷了谁的心智。

他们到中餐馆时,已经过了用午餐高峰期,餐厅里熙熙攘攘的坐着几桌客人,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存希将菜单递给了她,他道:“你来点吧。”

贺雪生没有推辞,她接过菜单,点了两菜一汤,两个人吃不了太多,她也并不想浪费。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她偏头看着窗外,秋景萧瑟,衬得人越发凄凉,她收回目光,见沈存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用那种火热的目光,盯得她心头直发虚,“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沈存希摇了摇头,“没有。”

贺雪生不说话了,他的目光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太复杂了,教她一时无法承受。菜很快上上来了,这家中餐馆的特色菜,色香味俱全,沈存希似乎很满意。

吃完饭,他们又步行回到医院,和来时一样,没怎么说话,只不管沈存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半秒不舍得离开。

拿到结果,没有伤到骨头,医生看着男人紧张的样子,似乎有些无奈,寻常一个小伤,他偏偏如此兴师动众。医生开了药,沈存希拿着单子去缴费拿药。

贺雪生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经历了那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也许她会轻易被他征服,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宋依诺了。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她站在洗手间里巨大的镜子前,水声哗哗,她抬头望着自己,只觉得陌生。她慢慢洗手,身后的格子间门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走了出来,四目相接,两人都是一愣。

贺雪生万万没想到,世界这么大,她们会在这狭小的洗手间相遇。可是很快,她就收回目光,继续洗手。

孕妇那一脸见鬼的表情,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抵到门框上,她才惊骇莫名地瞪着她,“你……”

贺雪生洗完手,看也没看那孕妇一眼,抬步往洗手间外走去。孕妇见她要走,她大声喊道:“宋依诺,没想到你还活着。”

贺雪生头也没回,继续往外走。

孕妇哪能放她走,她飞快走过去,沉重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捷,拦住了贺雪生的去路,“你真的还活着,看见我为什么要躲,怕我吗?”

贺雪生眉尖微蹙,淡淡地睨着她,“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我怎么会认错人,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宋子矜盯着她,七年前宋依诺的婚礼变葬礼,新闻压都压不住,据说当年的葬礼比婚礼还奢侈豪华。

只不过葬礼结束后,沈存希也消失了,后来有消息说他移民法国,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当初她看到那则新闻,只觉得大快人心,宋依诺抢了她的老公,终究还是难幸福长久。如今再看见她,她恍如隔世。

“这位太太,你认错人了。”贺雪生不耐烦的要走,却被宋子矜拦住了去路。她垂眸盯着她,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铂金项链,吊坠上的钻石很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身上穿着米兰时装周上某奢侈品牌的长裙,身上套了件淡蓝色的针织外套,抓着她衣服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钻戒,看起来日子过得应该不错。

可既然过得不错,为什么此刻见到她,眼里依然有怨气与幸灾乐祸?也许是她们从小就不对盘吧,所以即便她的死,也化解不了这样深的憎恶。

宋子矜看着眼前冷漠的女人,时光荏苒,七年已经快过去了,她却好似还停留在七年前一样,容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当初的模样,再看看自己,为了扶持父亲的事业,她成为一个老男人的小三,为他生孩子,再也不复曾经的风光。

“真的认错了吗?宋依诺,你怎么还敢回来?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我可记得当年轰动一时的婚礼变成了豪华的葬礼。”宋子矜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尖锐与刻薄。

贺雪生挑了挑眉尖,并未动怒,也没有将她看在眼里,“如果你拦下我,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怜的自尊心,那么你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请让开!”

宋子矜被她身上冷冽气势慑住,她不自觉的让开,贺雪生抬腿便走。宋子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思忖,莫非她真的认错人了?

贺雪生回到医生办公室前,就见沈存希从办公室里快步走出来,因为走得太快,险些撞到她。待看清她时,他似乎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

“去洗手间洗了下手,怎么了?”贺雪生神情寡淡,与他的焦急紧张相比,实在显得有些冷淡。

忽然被浇了盆冰水似的,沈存希满心的焦急就那样凝结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她,很多时候,面对这样无动于衷的她,他都感觉到无力,由心而生的无力。

她就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怎么暖也暖不热了。

“没事,就是一下子不见你,有些心慌。”沈存希定了定神,说得浑不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话说出口要有多难。他害怕,害怕自己再一个大意,就将她弄丢了。

贺雪生睨着他手里的药,淡淡转移话题,“拿好药了,那我们走吧。”

沈存希又是一怔,我们?自他们重逢后,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词,此时听到她说我们,他心里的寒凉轻易就被她驱散了,他轻轻叹息,“好,我们走。”

贺雪生心里淡淡掀起了一股异样,她强忍着不在意,抬步向医院外走去。沈存希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甚至是带着小心翼翼的。

他们刚走,宋子矜便出现在走廊里,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她脸上掠过一抹怨憎。还说她认错人了,她要不是宋依诺,怎么会和沈存希在一起?

没想到这两人兜兜转转了七年,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她收回目光,拿手机拨打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她冷声道:“找私家侦探帮我查一个人……”

……

沈存希送贺雪生回到佰汇广场,他没有再纠缠,因为他知道,如果纠缠得过了度,只会适得其反。他没有下车,看着她解开安全带,看着她推门下车,她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是站在马路边上,对他说再见时,也是淡漠客气的。宏页共才。

看着她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他觉得沮丧,伪装好的世界天塌地陷,他告诉自己不要急,可是怎能不急?

孤独了七年的心,急于被填满,可是那个人,总是对他若即若离。她就坐在他身边,他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到了什么?

这一刻,他心头不禁滋生出一份恨意,那份恨意咬噬着他的心肺,让他喘不过气来,依诺,依诺,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手机铃声拉回飘远的思绪,他拿起手机,轻冷的道:“喂?”

“先生,小白少爷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脑袋上破开了好大一条口子,现在正在急救室,昏迷时一直喊着爸爸……”法国家里的佣人声音焦急地传过来。

沈存希倏地捏紧手机,他说:“吴妈,你别慌,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沈存希立即拨给严城,“严城,马上申请回法国的航线,对,越快越好。”沈存希挂了电话,心跳还不稳,知道沈晏白受伤,他方寸大乱。

这些年来,他带孩子带得不仔细,孩子时常有磕碰,他也不在意。他认为男孩子应该从小经受磨练,长大了意志力才坚强。所以对沈晏白的关心很少,可这会儿听到他受伤了,他竟有些坐不住。

航线很快申请下来,下午五点半从江宁市起飞,他现在就得启程赶去江宁市,时间仓促得他没有时间向贺雪生告别。

他转头看着佰汇广场,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一下了。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守。

他收回目光,发动车子离开。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贺雪生眼尾的伤已经好了,破皮的地方结了痂,生出粉色的新肉来。她总觉得最近少了什么,却强迫自己不去想,偶尔扫到办公桌上的伤药,才猛然意识到少了什么。

沈存希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就好像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要不是办公桌上的伤药提醒她,她会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云嬗敲门进来,发现贺雪生破天荒的在出神,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桌上的伤药,她脸上的笑容贼贼的,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等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才笑着打趣道:“哟,这是犯相思病啦?”

贺雪生瞪了她一眼,翻开面前的文件,假装认真的看文件,云嬗看着她手里的文件,哎了一声,“文件拿倒了。”

“我喜欢倒着看,碍着你了?”贺雪生任性的说完,忽然愣住了,脑海里浮现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是任性的对象换成了别人。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倒着看文件这项技能了。”云嬗笑眯眯道,也不拆穿她。

贺雪生“啪”一声合上文件,她越是掩饰,反倒越有种掩耳盗铃的意思,她望着她,道:“你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指派几个任务?”

“饶了我吧,贺总,我就只差没被你当牛使了。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中国好闺蜜又找上门来了,看来她是不见到你就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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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翌日,贺雪生到公司时,脸上戴着一副黑超,足以遮住大半张脸。云嬗从未见过她这样来上班,不由得好奇黑超下面那双眼睛是不是哭肿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不会真的去问她找骂。

早上是每周一次的销售会议。参加会议的是各部门的主管,汇报上一周的销售成绩,哪个品牌销售量最高,紧抓时尚潮流。

贺雪生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是在销售业绩上却抓得很狠,销售量下滑,会勒令那个部门的主管反省原因,是旗下的销售员出现专业问题,还是进货的款式不畅销。

这两年佰汇广场能一致获得好评,除了上下齐心,还有就是这里汇集了时尚潮流尖端的大品牌。

开完会。贺雪生离开会议室,今天的她给人的感觉特别严厉,各部门主管心里十分畏惧。偶尔被训得狠了,他们心里也有怨气。

不过不得不承认,贺雪生给员工的福利相当优越,提成高,还给员工购买五险一金,这是去别的公司享受不到的待遇。

贺雪生回到办公室,她摘下墨镜,眼角处一阵抽痛。她拉开抽屉,拿出镜子照了照,右眼尾处青紫一片,隐约还泛着血丝,眼珠动一动。牵动到那里的肌肉都疼。

要说这伤是怎么来的,沈存希那条短信功不可没。昨晚她拿着手机看短信,看到他说的那些话,她就愣住了。结果因为喝了酒,失神时,手机从掌心滑落,就砸到了眼尾。

当时就觉得巨疼。照镜子时,眼尾泛起了血丝,她就没管,倒头睡了。今天早上起来,眼尾又青又紫,还肿了,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这个样子的她,要不带墨镜根本没法出门。

她拉开抽屉,找出棉签、消毒液和伤药。对着镜子消毒上药。伤口接触到消毒液里的酒精,疼得她眼角直抽,等她上完药,她才发现,这药是沈存希昨天送来的。

她脚后跟没用上,眼尾倒是用上了。不得不说,他们气场不合,才重逢几天,就让她受了两次伤,真是天生带煞。

办公室门被人敲响,她将东西悉数推进抽屉里,沉声道:“进来。”

云嬗抱着文件走进来,她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道:“这是销售部统计的这个月的销售情况,有几个品牌的销售明显下滑,我已经分析了原因,一半在上面,你看看……”

云嬗话音刚落,就扫到她眼尾的伤,她吃惊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被谁打了?”

贺雪生摸了摸脸颊,她说:“谁敢打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真的吗?怎么撞这么严重?”云嬗看着她脸上有些可怖的痕迹,她记得她在贺家的卧室没有能造成这样伤痕的家具,她上哪撞的?

“昨晚喝了点酒,一不留神就撞了,没什么事,不用大惊小怪的。你手上的是什么?”贺雪生转移话题道。

“哦,一年一次的佰汇节要到了,这是策划部策划的方案,以及答谢v客户的小礼物,你看看吧。”云嬗将文件放在她面前,目光时不时瞟一眼她的眼角,想笑又不敢笑,硬生生的忍住了。

贺雪生接过文件翻开来,她迅速浏览了一下,蹙眉道:“这方案和去年的没什么区别,拿下去让他们重做。”

云嬗接过文件,她道:“我觉得这次的方案很有新意啊,比去年好太多了。”

“每年佰汇节都是给折扣,消费者也会疲劳,折扣并不能促进消费,你有没有发现,今年的实体经济都在下滑,尤其是在电商的挤压下,实体经济越来越难以生存。别看佰汇广场的业绩在业内都很突出,依然领先于各大百货公司。那是因为所有的百货公司业绩都在下降,在这种情形下,我们没有优势。”贺雪生翻开销售报表,然后从电脑里调出去年的销售报表。

“你看看,我没说错吧,电商的打压下,实体经济支撑不下去,为了营利,我们只能不停调高价格,物价飞涨,损害的始终是实体经济,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今年新增的v客户比去年同比低了20,这是为什么?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留住这部分消费能力,佰汇广场的业绩神话就要终止了。”

云嬗一边听她说,一边对比两张报表的销售业绩,今年的销售果然比不上去年。“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他们重做。”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云嬗拿起文件出去了,刚出去没多久,她又探进头来,“贺总,有客人到。”

贺雪生皱紧眉头,抬头看去,就见沈存希出现在办公室门前,她一愣,忽然想起脸上的伤,她忙不迭的去拿墨镜戴上。

这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昨晚才从贺宅离开,今天就跑来公司找她,他真是闲得……疼!

沈存希长腿一迈,缓缓走进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区像个球体,据说当年贺东辰为她建这个办公区,没少费神。

他抬头,圆形的穹顶是透明的玻璃,光线透过穹顶投进来,使得整个办公室采光充足。在他头顶的位置,约有五米高的水晶灯,自穹顶垂下,片片水晶折射着阳光,晶晶闪闪,呈好看的七彩,十分漂亮。

在这样的办公室办公,浪漫又梦幻。

听说后来建成后,还拿了不少建筑创新奖,也是国内首个以全玻璃视窗打造的办公室,冬可赏雪,夏可日光浴,若是嫌夏天紫外线强,还有全自动的天窗,合上后,就与普通的房顶一模一样。

贺东辰对她的宠,是那桐城人皆知的。

思及此,沈存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他不知道她还活着时,她的生命里并没有因为缺少他而有丝毫的空寂。

贺雪生的办公室十分简洁,一眼便能将办公室的内景尽收眼底,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这也说明,她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贺雪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盯着不请自入的男人,眼底掠过一抹讽刺的笑意,只可惜她带着墨镜,他看不到她的眼神,“今天吹的什么风,竟把沈先生吹到我这里来了。”

“东风吧,难道你不想看见我吗?”沈存希走到白色的办公桌旁,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微微靠近她。这是她的地盘,虽然空旷,但是遍布她的气息,倒显得不那么空旷了。

贺雪生站在原地没动,男人身上带着与身俱来的压迫感,他走进来,就显得这个空间格外的拥堵。他的气息强势的充斥在每个角落,让她的呼吸逐渐不顺畅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轻笑道:“沈先生觉得我应该想看见你吗?”

沈存希咧嘴一笑,“我以为我们昨晚已经达成共识了,雪生,我正在追求你。”

雪生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就像是在舌尖转了几圈,最后很压抑的喊出来,无端的让她的心颤了颤,这个妖孽男人,只要他想对你好,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最后心甘情愿地沉沦在他制造的温柔漩涡里。

她已经深陷了一次,所付出的代价是她承受不住的沉重,那么这一次的博弈,她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能再泥足深陷。

贺雪生挑了挑眉,神情很冷漠,“所以呢,我就应该接受你吗?”

沈存希沉沉叹了一声,她时刻都防备着他,看着他的目光虽然淡漠,但是却隐含着极深极沉的恨意,他幽幽道:“至少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好吗?”

“如果我说不好,你就会放弃吗?”贺雪生移开视线,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炙热得她不敢与他对视。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表达了他的决心。快七年了,命运让他们重逢,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绝不会放弃。

贺雪生眉眼间的讥诮之色逐渐加重,她说:“既然如此,又何必说要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样虚伪的话,反正你就没有打算尊重我的决定。”

“你在相亲,而我对你有意思,我想我们这也算达成共识了,不是吗?”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温存与蛊惑,盯着她的目光深情而缱绻。他知道,归来的她有太多的秘密,甚至会对他不利,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此生若不能再拥抱她,他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觉得跟一个心完全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在一起有意思吗?”贺雪生嗤笑道,若她要结婚,选择多得是,未必要选一个曾经辜负过她的男人。

“不试怎么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雪生,在桐城,论长相论财富,又有几个人能敌得过我?除了我,你别无选择。”男人傲娇道。

“所以因为我长得像你的亡妻,你就一定要死缠烂打到底吗?”有墨镜的遮挡,她眼中的恨意逐渐浓烈。他对她的兴趣,不过是因为她这张脸,也许等他再次得到了,他就会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的毁了她,让她万劫不复。

沈存希盯着她,墨镜阻挡了她的视线,但是他依然感觉到她对他强烈的恨意。他突然伸手,在她猝不及防之际,越过桌面,摘下了她脸上的墨镜。

电光火石间,他在她眼晴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恨意,她果然没有忘记他!

他怔怔地盯着她,下一秒,她已经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别处,而他则清楚的瞧见她眼尾处的青紫,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把,心口处泛起绵密的痛楚,他绕过办公桌,急步来到她面前,小心翼翼抬起她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我昨晚离开时你都好好的。”

男人猛地靠近,贺雪生呼吸里就全是男人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那样的无法忽视,让她心头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横冲直撞起来。

她欲移开脸,却被他牢牢握住,半分动弹不得,她恼怒,“你弄疼我了。”

男人手上的力道松了,却并没有拿开手,他盯着她的眼尾,那是再高明的化妆技巧也遮盖不住的伤痕,甚至上面还隐隐泛着血丝,他微嘟起薄唇,轻轻吹了吹,“疼吗?”

贺雪生仰头,猝不及防地与他疼惜的眼神相撞,她心跳一滞,猛地后退了一步,躲开男人笼罩下来的气息,她低声道:“我没事。”

沈存希看着近在眼前的她,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根微微泛着红晕,他知道,她心里并不像表面伪装的这样冷淡,他说:“我追求你,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像谁,而是你就是你,谁都无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