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有点心不在焉,敷衍道, “嗯嗯恶心。”
江商:“……”
见女子还在走神, 江商渐渐回过味来了。
祭酒, 今天很不对劲。
为什么?
怎么觉得她挺同情澈帝的?
她还不想救辛帝。
但是她又为辛帝说话。
江商眼珠转了转, “祭酒同情澈帝?”
易青茫然回神,“同情她做什么?”
“那祭酒同情辛帝?”
易青终于真正回过神,淡淡的道, “不同情。”
“为什么?”
“咎由自取。”她冷笑,桃花眼却满是讥讽,“如你所说, 眼瞎的人有什么资格博人同情?”
辛帝一直都在,她之前心存死志, 根本懒得管别人说什么。
现在却回过神来了, 听见这话, 不由冷声道, “是佐咎由自取,听闻阁下之言, 阁下似乎对殉情有独特的见解?触景生情乎?感同身受乎?”
虽然是易帝把她带出来的, 但是她听来听去,发现易帝对她不屑一顾,恶意满满。
江商虽然也说她蠢,但是她的语气,辛帝能听出她的善意。
易青嗤笑一声,袖子一甩, “废物一个,若非江商求我,我救你都嫌脏手。”
江商听见辛帝的话,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觉察出东西来,她下意识拉了拉她的衣袖,“祭酒……”
触景生情?还是感同身受?
祭酒平时看起来孤僻,其实性情随和,没有什么架子,也很少说真正的恶言,她突然这般说话,难道……
被辛帝说中了?
江商眼神闪烁起来。
辛帝反唇相讥,“谁要你救?”
她又看了眼江商,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晨星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明明是好事,怎么被你搞的反目成仇一样?”
易青一把挥开江商的手,“我就这样。”
说完她大踏步离开。
江商一脸尴尬。
都是她的错,她怎么就没想起来祭酒对辛帝看不惯呢!
她晚点问,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冥帝负着手站在一边,对此毫不意外。
她看向江商,问道,“你之前发给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商一愣,她发什么了?
嗯……好像是……
她瞄一眼看看。
【没事,我就喊喊你,捧心.jpg】
……看见了。
江商干咳了一声,“之前祭酒负气离开,我怕祭酒不救,就准备喊师尊,然后祭酒回来的特别快,就……”
冥帝哦了一声,懂了。
见师尊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江商也不再开口,心里反复揣摩祭酒的心思。
空间一阵波动,有人突然出现在了广场上。
江商看了过去。
银袍女子率先出现,她环视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辛帝,“小佐,你这是何苦?”
“澈帝那人,哪配让你如此?”
江商惊讶的看着她。
因为这人她认识,这不是祭酒的小独苗,司帝吗?
随着空间波动,一黑衣女子带着一个青衫女子出现在广场中。
女子看见在场人,行礼道,“凤长歌见过两位帝君。”
晨星两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凤长歌这才看向辛帝,眼神冷冽,“可知错?”
本来被司帝一阵说,辛帝便神色委顿,此时看见师尊,被她冷言一说,一阵辛酸,几欲落下泪来。
那青衫女子三步上前,挡在辛佐身前,“师尊,师妹都这样了,你还凶她!”
凤长歌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就被司帝一个幽幽的眼神瞥过,她识趣的闭上了嘴。
那青衫当即道,“师妹,你多求求师娘,她肯定有办法让你剑心恢复的!”
辛佐眼中升起希望,小小声的道,“师娘……”
司帝黑了脸,“你再喊我师娘,我就把你头打爆!”
她瞪向青衫女子,“辛书,一天到晚不学好,我看你是皮痒?”
凤长歌站在后面,眼中怒意渐消,她瞥了眼狗机灵的大徒弟,懒得开口。
辛书嬉皮笑脸,辛佐躲在她背后不敢再说话了。
司帝瞪了她两眼,转头问道,“师妹,师尊去哪了?我刚刚还看见她在这的呢!”
。
。
。
江商震惊的指着自己,“我?”
司帝笑眯眯的道,“对,就是你。”
“师尊这么多年总共就收了两个人,我怀疑她以后嫌麻烦,一个都不会再收了。”司帝说着自己的猜测,“那样的话,只有你一个学生,我一个徒弟,名分也就不重要了。”
江商听的差点乐开花,但是转瞬,她想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身侧,巧的是,黑衣女子也正面无表情看了过来。
江商:“……”
她干笑道,“我师尊在这。”
江商见师尊眼神稍微正常了一点,才松了口气,“祭酒刚刚还在这儿,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司帝看了一圈,眼中银芒闪烁,好一会儿她才无语的叹了口气,转头道,“阿佐!”
“弟子在。”
“我看了你的剑心,但是我没法帮你恢复,易帝是我师尊,她实力比我强的多,你跟着她,随侍左右,待她心情好的生活,你剑心恢复自然手到擒来……”
“我同意了吗?”清隽的嗓音突然响起,语气满是不爽。
江商一转眼,发现青衫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司帝当即扬起微笑,恭敬道,“师尊。”
“凤长歌见过易帝。”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礼节比刚刚对晨星二帝周到了何止一倍。
易青瞥了眼凤长歌,心情不太美妙。
她不喜欢凤长歌。
于是只听她清隽的嗓音带着点点疏离和冷淡,道,“没空,不救,你带走吧。”
司帝有些意外。
辛帝从辛书背后钻出来,绷着脸道,“在下德薄,攀不起易帝门槛,师娘厚爱,佐心领了。”
“放肆,你敢对易帝不敬?”凤长歌正疑惑易帝的敌意,闻言立刻转头呵斥。
“长歌教徒无道,请易帝恕罪。”凤长歌道,而后看向辛帝,冷声道,“还不向易帝道歉?”
辛帝站在原地,抿着唇不说话,倔强的看着地面。
见师尊又要发火,辛书上前一步,再次把辛佐挡在身后,眼珠滴溜溜的转,“不如这样,晨帝缺人,阿佐如今实力低微,让她跟着晨帝办事,也算报答一二。”
晨星笑道,“不敢,之前易青侥幸把她救回,但是易青性子直,与她有些许口角,怕是与她不太合拍,如果跟着我,以后难免同僚不合,好意我心领了。”
三人一愣,听出了她的意思。
辛书没等师娘师尊翻脸,一巴掌抽在辛佐脑袋上,把她抽了个趔趄,“救命之恩,岂敢倨傲?易帝乃师娘师尊,还有救命之恩在,打你骂你都该受着,区区口角你敢不敬?”
辛佐脸色变换,刚想开口,看见了师姐眼角抽搐方向,她偷偷的顺着瞄了一眼。
发现师娘脸上的笑意浅了,师尊已经准备把剑拔.出来了……
她忍下情绪,压着嗓子道,“佐愧对易帝,甘愿请罚。”
辛书瞄了一眼全场,发现她们还是没满意,于是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还有呢?”
辛帝一阵气急,她宁愿不要易帝救,强行被救出来还要被按头感谢。
她带着满腔憋屈,扫视了一圈,正好看见了江商。
她道,“易帝之所以救佐,是因为她学生百般请求,佐不才,如今道路断绝,愿为其护道,但凭驱策。”
辛书:“??????”
“胡说什么?”她一巴掌又抽了上去,又抽了她一个踉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抽,辛佐也恼了,她一脸倔强,昂着头死不说话了。
辛书一阵气急。
就算那是师娘的师妹,也不能但凭驱策啊。
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自家这师妹这么蠢呢!
你脑子是豆腐做的吗?辛书一脸怒气,捏起拳头就打。
辛佐满脸倔强,被打的鼻青脸肿,嘴却依旧不松。
司帝一脸无语,知道小佐那根筋又犯抽了。
这个时候,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让她不要喜欢澈帝,她就偏要喜欢。
还要死要活的喜欢。
现在她只是口头说说,如果坚决反对她,她说不定就要真心听江商话,任凭驱策了。
司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小佐被她们护的太好了,偏偏性子还倔的跟驴一样。
尤其是辛书,辛书把她护的太好了。
想到这里,看着被辛书揍的鼻青脸肿的辛佐,司帝忍住头疼,“别打了,还有小辈在这呢!”
江商一脸懵逼,她下意识拽上了祭酒的袖子。
开什么玩笑,她干什么了?
怎么莫名其妙就扯上她了?
她就看个热闹而已!
辛书这才停手,一脸恼恨的看着辛佐。
江商听到司帝的话,闻弦知雅意,“商德薄能浅,辛帝说的玩笑话而已……”
“我没说玩笑,”女子眼角的青肿渐渐消失,但是眼中的执拗一点没少,她一脸认真的道,“我说供你驱策,就是供你驱策,你无需推辞。”
江商:“???”
你是不是脑子有猫饼?
江商一边推辞,一边在心里暗骂。
坑爹的是,她越是推辞,辛帝语气就越坚定,江商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是不是有猫饼?啊?是不是有猫饼?
见辛佐一句比一句坚定,司帝都快吐血了,她赶紧打断道,“既然小佐坚持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吧。”
江商:“??????”
凤长歌了解自家傻徒弟的脾气,一声不吭的接受了。
辛书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