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易帝的实力,被低估了。
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些人谋划居然没重视。
害的他们在台前这么辛苦。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被人踩着脸,一个自己主动躺了下来,以示臣服,简直……
耻辱。
江商面色古怪了一瞬间,再次问道,“阁下可有黄帝诏书?”
一个温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友何必如此?诏书在此。”
那是一个一身儒袍的年轻男子,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气质儒雅温和,仿若温玉一枚,盈盈如握。
江商瞳孔微缩,心神剧震。
这是……朝帝。
该死。
她之前层次太低了,虽然觉得朝帝名重于实,但是真没关注过他想干什么,他的目标是什么。
以至于如今她对朝帝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该死,情报情报,命运系果然就该什么东西都关注一点,否则像现在这样就太难受了。
“诏书在此。”男子并非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一大波人,其中不乏知名大帝,实力强于他的很多,但是都一副众星拱月的样子,以他为首。
他从一人手中接过诏书,而后遥遥扔给易帝。
诏书稳稳的扔在了易帝的身前,然后……
掉了下去。
看着“啪叽”掉在地上的诏书,江商觉得这大概也是黄帝“啪叽”掉在地上的脸了。
不管这次事情如何,黄帝是真的得罪了。
朝帝脸色淡笑如故,但是熟知他的人,已经能看出他的隐怒了。
江商瞅了瞅离自己足足四五十步远的诏书,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把它捡起来,给战皇宫和黄帝留最后一丝面子。
但是……
有点远啊。
她要是出去了就被秒杀了怎么办。
想着,她不由回过头,眼神迟疑。
朝帝带的人那么多,祭酒不一定挡得住。
不如由这位帝君去取好了。
江商以为自己眼神传达了意思,却发现突然身周多了浓郁而温暖的生命气息,她就像瞬间泡在了浴缸里,整个人精神一振。
耳边传来温润的嗓音,“且去,不必担心。”
江商嘴唇动了动,郁闷道,“诺。”
她一步一步,把诏书捡了起来,然后火速退回大帝身边。
其实若不是祭酒飞在上面,她更想靠着祭酒的。
她总觉得这个帝君有点点弱,不太靠谱。
她打开诏书堂而皇之的看了起来,朝帝的笑意愈发温和了。
他轻声道,“易帝阁下教徒颇有章法,任性自然,乃太学之福啊。”
易帝终于开口了,她点了点头道,“是啊。”
朝帝:“……”
众帝:“……”
众人:“……”
你脸呢?
没听出朝帝在讽刺你吗?这古帝好像没什么脑子嘛?
她真的是命运系的大帝吗?
看来修的很差,怪不着一点名声都没有呢。
此时,江商逐字逐句的研究诏书,其实心里在想对策。
他没想到朝帝影响力这么大,居然真的能带来诏书。
她之前就想到这一层,所以改口黄帝诏书,而不是战皇宫诏书。
但是已经晚了。
朝帝给的的确不是黄帝诏书,是战皇宫的诏书,这里面大有文章。
她在疯狂转脑子。
背后,晨星终于缓过神来,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青衫女子道,“是我大意了,差点晾成惨剧。”
“不碍你事,”晨星道,“中域战皇宫怎么回事?”
江商竖着耳朵,觉得古帝不愧是古帝,心气就是大。
开口就直接问中域战皇宫怎么回事。
那青衫女子想了想,无奈道,“中域情况最复杂,被渗透的厉害,又有远征军掣肘,形势极是复杂。”
“荀央是个好孩子,若是让她在其他四域,她早就掌握全局了,但是在中域,她却步步难行。”她道,“可是中域形势复杂,除了她目前几乎没人能扛得住。”
我曹。
这个人口气怎么比晨星帝君还大?
荀央?黄帝本帝?
她居然说黄帝是个好孩子?
我曹她是谁?
江商突然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放松。
有这么牛逼的大佬在背后,这令人心醉的安全感。
当然,希望这位帝君是真牛逼,不是憨比。
【你完了,你骂昭明憨比。】
江商:“???”
【祭酒?!!!】
【别废话,赶紧把事情解决,我快装不下去了。】
江商下意识抬头看向她削瘦的背影,女子脸色冰冷,至今一言不发的踩着那黑袍男子,踩得……挺舒适的。
【是挺舒适的,你想不想踩两脚?】
江商:“……”
看着祭酒冷峻的表情,听着心里她清隽慵懒的嗓音,江商一时有点精神分裂。
她就知道!
祭酒这么聪明的人!
怎么可能被这种废物激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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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憋着坏想坑人呢!
心间再次响起轻笑,江商心情陡然愉悦了起来。
祭酒没傻,背后有疑似大佬,晨星帝君也脱离危险期了,自己这方就算稳下来了。
接下来只需要打败对手就行了。
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他们想上升问题,把事情拉到古帝、战皇宫,乃至人皇宫大政的角度,而自己就需要把事情弱化下来,把事情定性为小事。
但是,这件事并不容易。
想让朝帝放弃追究,或者与他们作口舌之辩,想赢的话,一点都不容易。
朝帝背后有一人叫莫棱,出自中域莫家,以辩才出名。
一个以辩才出名的大帝,江商真心有点虚。
只能看看自己运气是否一直坚.挺,靠感知作弊了。
可惜,祭酒在装傻,没办法帮忙。
【装你个头,我在看着,别骂我。】
江商不禁露出了笑容。
冷哼了一声,那声音道,【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和平求和平则和平亡。你且专心,我引你看。】
江商刚想感慨祭酒的读书范围跟自己重了,就见眼前虚空泛起涟漪。
只是,这次江商是旁观者,这个感知是别人的。
嗯,视角有点不太好。
还有点遮遮掩掩。
【你再想试试?】
江商当即肃穆了颜色,随着祭酒的引领专心观看。
半分钟后,江商退了出来。
祭酒的感知好隐晦啊。
还得动脑子猜。
江商记住了关键点,顺手上网查了查。
字重襄的大帝是谁?
他跟朝帝是什么关系?
查了一会资料,江商笑了。
事情解决了。
这事,闹的越大越好,越大朝帝反而越下不了台。
【不可,朝帝不过是疥癞之患,背后另有其人,无需与他过分纠缠。】
江商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祭酒。
没想到祭酒居然持重,她一直以为祭酒刚烈好行险呢!
朝帝想邀名,想进入战皇宫,得罪古帝的确对他没什么收益,反而容易得罪顶流大帝,甚至得罪人皇宫。
这件事的确不像他干的。
如果他聪明的话,其实他也不想把事情继续闹下去。
那蒙帝恐怕不是与朝帝一路的?
江商头疼了起来。
这么说,如果自己之前逼问诏书,反而把朝帝逼了出来了?
该死,她还是个宝宝,为什么要和大帝们比拼智力。
心中响起一声嗤笑。
江商:“……”
祭酒真坏,让人出力,还嘲笑人。
坏!
【嗯嗯,坏坏坏。】
她声音恢复了清隽慵懒,此时敷衍也显得有些温雅。
江商不自禁红了红耳尖,而后强行克制住。
冷静冷静冷静,祭酒这个时候一定在读心,不能暴露。
强行把脑子换回来,江商继续思考。
假设朝帝不是与蒙帝一路,那么此时他必然也不想闹下去,此时只需要相互试探暗示几句,再提两句襄帝的事情,他估计就得见好就收了。
若是朝帝真与蒙帝一路,那么襄帝之事就不能急着说,得诱敌深入,才能使其无力回天。
不过知远说他外宽内忌,那么说话得注意一点,要么就干脆给他面子,要么就得逼着他装宽厚。
想了想,江商否决了给他面子的可能。
江商装成终于一字一句扣完诏书的模样,“诏书签发时间在就在刚刚不久,在那使者出现之后,所以使者便是真的假传诏书。君乃人界君子,名重天下,是商敬仰的前辈,不知前辈可否教商,这假传诏书,按律当如何?”
朝帝淡笑道,“按律当流放至外域战场,永不叙用。”
江商笑了。
看来他与蒙帝果然不是一路,不管是蒙帝别有用心,还是擅作主张,都不重要,反正肯定不是出自朝帝的意思。
江商问的是使者,那唤来使者甚至同使者配合的蒙帝,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朝帝的模样,可不像是傻子,想不到蒙帝这一层,但是他话语中对蒙帝没有丝毫回护之意,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欲盖弥彰,反而让人知道了他的恼火。
否则作为主上,手下为自己办事,怎么着也该回护两句,自己承担后果吧。
况且,蒙帝一直在祭酒脚底下踩着呢,他到现在过问了一句吗?
一句没有,蒙帝还是他坐师之一呢。
啧,外宽内忌,果真如此,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不行,自己得提醒他一下。
江商勾唇,“戟帝与晨星帝君因口角械斗,戟帝出口不逊在前,纠缠欲弑杀晨星帝君在后,不幸战殁,实乃自取其辱,有视频为证。”先摆事实讲道理。
“然人皆悯帝,为亡者隐,此事当以私斗之事论处。”私斗在人界虽然也不合规矩,但是其程度就跟拍蚊子差不多了。
朝帝眼眸哀愁,“戟帝虽性情不善,其实本性忠厚,且有功于人界,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跟随我五十载,相随左右,如今身死至此,本座实为其感伤。”避重就轻,你谈事实,我讲感情和功绩。
江商嘴角微抽,对他的虚伪又多了一层了解。
跟她一个小辈说话,还把自己摆在弱者地位,什么忠厚,感情好,搏人同情?感情好你还故意让他出来送死?
如果晨星帝君死了,戟帝必死无疑。
当然,他现在也死了。
不过,你自己把自己摆在弱势地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