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眼罩拉了下来,又是那个懒散的高专老师了,“这家伙后续要怎么处理?”
“先把脑子拆出来吧,”草野花梨打了个哈欠,“家入小姐我记得是学医的吧?”
她在边上靠着栏杆看五条悟殴打羂索、羂索毫无反击之力,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最后开始犯困,着实是难得,“要把他的脑子抠出来,不然恐怕他还会换一个身体。”
“算是吧,”家入硝子从身后抱出了一个医药箱,“不过我还是头一回干这个。”
“没关系,”真人懒散的坐了下来,“就算弄坏了,我们也可以把他搞回原状。”
他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凑在草野花梨的耳边问道,“花梨,你待会打算干什么?”
仍旧盯着羂索的草野花梨有点意外地抬头看真人,“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说道,“有话可以直说,真人。”
“如果你要把夏油杰的灵魂复原的话,”真人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夏油杰”,模糊的气音像是梦中的呓语,“他的灵魂还有一点在,我觉得养养说不定还能恢复一下。”
他啧了一声,“真是顽强啊。”
对于真人来说,灵魂的形状才牵引出肉.体的形状,他的无为转变也是通过改变灵魂去控制身体状态。
但是在这具身体被羂索占据后这么久,还有一丝灵魂残余在里面,可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草野花梨沉默了一下。
她想起了上次来这里还怀抱着希望的双胞胎诅咒师姐妹,思绪又飘到了自己的胞妹草野花杏身上。
“…五条先生觉得呢?”她最终还是把问题抛还给了五条悟。
侧眸看去,另一侧的场面很是血腥。
不过在场的无论是哪一方的人或者咒灵都看过更加糟糕的画面,因此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高大的男人半蹲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棒棒糖,看着家入硝子以熟练的手法沿着缝合线把“夏油杰”的头拆开。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家入硝子的手在极小幅度的颤抖着。
让她直面自己的同期、甚至解剖他,像是另一种无言的残酷。但这次听说了夏油杰的尸体落到了诅咒师羂索的手里之后,她说什么都要出来一趟。
听到这句话,他瞥了过来,“什么觉得?”
草野花梨:“……真人说,夏油杰的灵魂还有一点存在体内,大概是因为在他死后不久,羂索就接手了这个身体的原因。”
看了看边上脸色不太好的真人,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替他解释了起来,“如果你希望他复活的话,可能要尽快。我们可以把夏油杰的大脑复原、灵魂重新牵引到位置上,然后接下来进行调养就可以恢复了。”
五条悟又沉默了下来,像是被隔绝在透明塑料袋里的金鱼一样。
一时间,只有家入硝子手上动作发出的细微响动在这个空间内流动,像是被压缩到极点的海绵。
&nbs-->>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草野花梨也知道这是个很艰难的抉择。
从羂索认为自己能够通过这具身体影响五条悟就能说明他们是相当久的朋友,感情也不浅,而在这种情况下,叛离高专、当上诅咒师,又在去年被五条悟亲手击杀,夏油杰此人的棘手程度恐怕并不是她能控制的。
想到这里,她就想叹气。新到的特级诅咒兄弟还在缓慢的重新受肉中,估计要个把星期才能出来,那边乱成一团的诅咒师也需要监管,被真人转化成咒术师的人还没来得及收拢,加上还在读书的双胞胎……
偷懒的第一秘诀就是会用人这点还是她在家主的潜移默化中学到的,但没有什么比人摆在眼前却不能拿来用更糟糕的事情了。
草野花梨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一件一件的冒出来,简直像是没有边际一样,这和她最开始的设想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但是就像她那次和真人说的一样,既然向前走了,就不能再回头。
“救,”五条悟说道,“他不能死。”
他抬手按了按眼睛,似乎是在缓和眼睛久视的疲劳感,“这家伙顶着他的身体恐怕干了不少烂事……真过分啊。我虽然不惧怕那帮老东西,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给他泼污水。”
但是五条悟本人也没有那么空,所以,不如让夏油杰本人来收拾烂摊子。
“想要在地下什么都不干、一了百了,”五条悟站了起来,身影挺拔而坚固,像是无坚不摧的利刃,“我可不能让他过的这么开心啊。”
他依旧是不着调的语气,“死了都要拖出来给我干活。嗯嗯,我超级可怕的哦。”
草野花梨:……虽然知道只是句玩笑话,但是真的很可怕啊。
看来五条悟对自己这句话有着清楚的认知,但这算是什么,加班地狱吗?!
似乎连冷着脸的家入硝子都对此有点无语了,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下去。
不过经此一打岔,她的情绪看起来稍微好一点了。
草野花梨则是从那句“死了都要给我回来工作中”缓了缓,觉得自己不是五条悟的下属和挚友真的太好了。
她看着另一侧的家入硝子把羂索的大脑取出密封在封印用的容器中,腾出头顶的空位,才对五条悟说道,“你的领域展开持续大概多久?我还有点事要问问羂索。”
“不知道欸,”五条悟答道,“有点生气,所以力气比平时大了一点呢。”
他歪头看向草野花梨的时候,头发银光闪闪,衬着后面的阳光发着璀璨的光。
“…也太乱来了吧,”草野花梨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运动服,那双异色的眼睛比从前还要亮一些,肩上的金发重新散了下来,一侧仍旧残留着被狗啃过的痕迹,看起来有点滑稽。
真人注意到了这点,伸手捏住了那块的头发。
像是魔术一样,他按住的那一小撮又重新生长起来,直到和边上的一样整齐才停下。
“哎呀,是超严肃的说法呢,”五条悟带着点笑意说道,又看了一眼站在草野花梨身侧的真人。
他手里握着那个装了羂索脑子的瓶子,“这样说也太失礼了吧。”
“作为长辈可以这么说的吧,”草野花梨忍不住说道,“算起来我和你的祖先是同一辈的人呢。”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在很认真的困扰,所以不要嬉皮笑脸啊。”
“没有哦,”五条悟懒洋洋的笑了一下,“好糟糕的指控啊。”
他粗暴的晃了晃瓶子,像是想把里面的东西摇醒一样,“而且花梨才二十…是二十对吧?还是小孩子啊,学大人说话会变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