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殷白岐似乎也刚刚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点了下手指,揶揄道:“我是说,别出门,外边冷。”
“哦,”云筝点点头,顺手抹了下额头上那层细汗。
酷暑难耐,这天气……冷?
她蹙眉看着,橘光照耀之下,少年的脸依旧是苍白的,云筝越看越不对,倒像是悟出点什么,扬手就要去碰他的额头。
莫不是发了低烧。
手刚一扬起,少年脸色突然一变,问道:“我的衣服呢?”
他现在穿着的是一件僧医,之前的衣服因为受伤包扎,早被剪烂了。
意识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他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竟是连手都松开了,三下两下下了床,满屋子找起来。
“阿九,”云筝愣了下,从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件衣服反应这么大,忙叫了声:“在这呢。”
其实那衣服就在床尾处,只是被被褥遮住了,看的不甚明显。
“别。”殷白岐一回头,见她就要将那脏衣服提起,立刻喊了声。
但云筝动作快了一步,在他开口前,已经一把抓起。
咕噜一声。
一截木头滚了出来。
殷白岐脸色大惊,大步上前就要拿起,云筝却只是轻轻一勾腰,木头就落到了她手上。
“别看。”少年自知阻止已毫无作用,更像是等候处置般垂下了头。
那是个用木头细细雕刻出来的小人,雕得十分用心,发丝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云筝一眼就认出,这同雕给自己的那把弓,用的是同一种木料。
只是这小人,看起来要旧了很多。
确切地说,是木头上原本不平滑的地方已经隐隐起了光亮,像是被反复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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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鬼使神差的用指尖轻轻戳了下,滑滑的,
那小人衣袖上,竟还有的一朵小小的云。
那朵小云仿佛能烫手一般,女孩心里有微微热雨飘了起来,不甘愿地呐呐道:“这小人,怎么这般丑啊。”
说着,她眼神飘忽地朝那边一瞟而过。
这么一听,殷白岐倒是不慌了。
少年看着她低头的样子,隐隐发笑道:
“嗯,确实丑。”
云筝立刻瞪眼瞧着他,“你……”
那小人分明就是她的模样,他还敢嫌丑?
云筝怏怏的,有些不乐意了,讥诮道:
“可是这会瞧着,这小木头人,倒是有点眼熟啊?”
她今天还非要问出一个说法不可了。
殷白岐这边早已回到床榻上,僧衣半披着,并不搭理她,只眯起眼睛道:“关灯。”
临了还不忘解释一句,“刺眼睛。”
见他面色冷峻,云筝兴致顿时没了大半,但碍于刚刚才救了自己,他说的话,她哪里敢不听?
云筝转身去吹蜡烛,窗边的湖水映得墙面发亮,烛光一熄,月亮就悄悄爬进了屋。
她方才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己都没怎么好好打理,现在一转身,本就摇摇欲坠的发簪落了下来。
青丝如瀑布洒落,在月光下,轻柔地发着光。
少年的喉结不由自主动了下,当即如中邪般立刻垂下头。
“阿九,你�喝点水吧,我让门外的家丁叫僧医来再给你看看。”
她还是放心不下,正要动身,殷白岐开口了。
“把蜡烛再,再点上,你不准出去。”
这人是怎么了,云筝怪怪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