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散乱的人群中,有个断了手的壮汉朝他们冲来。
嘴里大喊着:“老子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云府的家丁自然不是吃素的,一个探手就将那人按住,云筝看得真切,那人不光断了手,脸上还有同二管家一般未消散的脓包。
她目光慢慢移向身后的少年。
虽说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但壮汉这副惨样,想来必是和他有关的。
只是殷白岐却不知何故,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里竟还有着和以往全然不同的紧张。
少年眼里的慌张不是装的,云筝倒是没想到,他还有怕人的时候。
那壮汉张牙舞爪,被几个家丁生生按住,只得大吼道:“你他娘的快放开老子,老子今天就要扒了这个贱种的皮。”
“哦?”云筝朝前垮了一步,慢条斯理地问道:“他如何你了,你竟要扒他的皮?”
她本是想问清楚殷白岐和他有什么过节,不想话音刚落,那壮汉突然冷哼一声,眼里咻地闪过一道邪光。
只见他奋力一抬脚,旁边路过一茶馆小二手里的那壶茶,就凌空飞了起来。
直直朝殷白岐冲去。
少年显然也看见了,他嘴皮微微颤了下,却依旧一动不动。
云筝心里一急,立刻想起来了他落水那天。
那时的殷白岐,不也是像中了邪般一动不能动吗?
云筝打了个激灵,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刚将少年护住,那壶滚烫的热茶就砸了过来。
下了火的茶水毫不留情的灌湿了她的整个左肩。
云筝“啊”了一声,再叫不出半个字来。
妈的,疼死她啦。
疼得,她几年都没哭过的眼睛,一下子全满了水。
云筝这分钟委屈到了极致。
她平日里虽强硬,可到底也不过是个才刚满十六岁的高中生,同学们都在奋笔疾书,朝着大好前程奔去,偏偏她是个倒霉的,穿到个恶毒女人身上就不说了,现在还非要她毁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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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原主被毁容的那副惨样,云筝心里凉的一批,难道她注定逃不过书中原身的命运了?
云筝越想越委屈,干脆放开声音,趴在殷白岐肩上哭了起来。
几个家丁顿时吓得脸都绿了。
这踏马,是要掉脑袋的节奏啊!
素来就听闻这个来自草原的二小姐不好惹,今日刚出门就被泼了热水,小命还要不要了。
家丁们的眼睛一下气出了火,恶狠狠看向已经被踢翻在地的壮汉。
今天,非让他抵命不可了。
另一边,殷白岐却是浑身僵硬,比方才宛如中邪时还要不知所措。
他耳根通红,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似的,只待云筝再多哭一声,他就要爆了。
殷白岐这辈子,没和人这么接触过。
他非常抵抗,这种过于亲密的触碰。
就连他那个干弟弟,也只有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份。现下突然多了个女人趴在肩上,简直比让他死还难受。
过了好一会,他像是终于挣脱了什么,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云筝愣了下,眼泪汪汪的对着他打了个哭嗝。
靠。
这还是个人吗,借他肩膀哭一下怎么了,为了他乃乃差点命都没了好吧?
她脑袋定是被驴踢了,才会跑上去护他。
这下她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了,狠狠瞅了殷白岐一眼,急道:“还不带我去医馆。”
烫成这样,怕是要掉一层皮了。
这还真是应了那壮汉说的,被活生生扒了一道皮啊!
几个家丁连连点头称是,忙领着她朝最近的医馆走去。
此时正到饭点,医馆里的人还不算多,大夫看了下她的伤势,半个肩上都是烫起的水泡,有些已然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只好叹了一口气。
“姑娘恐怕还得受些苦头了。”
云筝一听,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猛地一顿摇头:“受不了受不了,半点苦也受不了了,老爷爷,给我点甜的吃吧。”
她吸着鼻子又喊了一声爷爷,大夫一愣,忙从旁边柜里摸出几颗甜枣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