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想要个道侣,要谁不行,偏偏要他呢?
还步步费尽功夫,花费钱财和精力,决心要把他煮得熟透。
等顾宴再次出现的时候,程陨之正坐在窗前发呆。
他浑身单薄,裹着白色里衣,长发同样蔫蔫地挂在后背上,衬着青年苍白的脸色,颇有些羽化登仙的仙气模样。
窗外孤峰薄雾,阳光透的也少,连只会叫的鸟都没有,寂静得令人心慌。
程陨之还是头一次有这种体验。
他小时,便习惯在偌大的宗门领地里到处乱窜,长大之后,同样天南海北地乱跑,是闲不下来的性子。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他便会生出错觉,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看到了尽头。
这是多么可怕的念头,仿佛未来再没有了前进的大道。
听见顾宴出现的动静,他无聊地往后望去。
顾宴倒不在意程陨之的目光所向。
他带来了几盆名贵的盆栽,如果程陨之回头多看一眼,就会认出这些是多么宝贵的灵物。
但他转过去了,百无聊赖地看远处唯一展翅的鸟。
顾宴温声道:“陨之,你在看什么?”
程陨之指向窗外,道:“它怎么飞上来了。”
顾宴朝那边一瞧,漫不经心地低头整理盆栽枝叶:“大抵是分不清路。”
他微笑着,将小小的盆栽放在程陨之手边的矮几上:“看,这盆黄金果将会在三个月后结出小果,陨之若是吃下,便能安稳进入金丹。”
见程陨之反应不大,雪衣公子委屈地垂着眼睛,叫他名字:“陨之。”
“你不高兴吗?”
程陨之终于有了反应,这次,他明显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
“啊,顾道君,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他蹙着眉,“什么拔除暗伤后会放我走,恐怕都是骗我的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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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进入金丹?那是不是还要两年进元婴,十年入分神?”
他眉眼骤然冷了下去。
“直到我永远待在这里?”
“怎么会,”
雪衣人从容地坐下,执起他的手,这段时间,顾宴格外喜欢摩挲他的手指,仿佛要将上边所有纹路都摸个了然于心,“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可是陨之不答应我。”
程陨之沉沉地深呼吸,想起几个月之前与顾宴见面。
他迷茫,乖顺,做事妥帖,温柔而纯情……竟是他的一厢错觉。
程陨之:“你把结界撤了。”
顾宴道:“我只要一撤,陨之恐怕眨眼就能跑的远远的——是不是?”
他终于放下手,抬起视线,落在程陨之身上,满足地、近乎贪婪地描绘他的轮廓。
“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呢?如果陨之嫌弃我不会照顾人,那我把风车他们叫过来,好吗?”
他轻声细语,将刚泡好的茶水往程陨之那边推去。
见程陨之没有什么表态,他抬起手,刚想将灵人偶尽数召唤过来,眼前人忽然有了动作。
程陨之主动抓住他,眼角眉梢都挂上不高兴。
程公子扬着下巴,被养的矜贵,连小动作都透着几分吸引人的点:“把风车叫过来,看我俩笑话是不是?”
“那便不叫了。”
顾宴适时收手,逼近,询问,“陨之什么时候会改主意呢?”
程陨之只道;“为什么要做道侣?我们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和之前一样,不好吗?”
顾宴停顿,过了片刻道;“这是天道承认的契约。”
“永世不分离。”
怎么可能呢,程陨之心想,他作为两百岁的筑基,本身寿命就不多了,又怎么能与道君……永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