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订婚

纪家家大业大,亲戚朋友多到占满了整个庄园的前庭,酒席采取的是自助形式,厨师仆人们会把摆满美食的定制推车推出来放到庭院的各个位置,也会布置专门的户外桌椅,让客人们能够随走随吃。

这种布置虽然看着高档,但对蔺言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因为这样他和纪绥就不得不围着整个庭院到处敬酒。

敬完一圈,蔺言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他腿已经完全软了,甚至到了微微发麻的地步,这不躺个几天肯定恢复不了。

纪绥精力却似乎还保持得很好,他气定神闲地等着仆人重新装满酒壶和酒杯,淡淡瞥了眼死鱼一样瘫着的蔺言,抿了口醒酒茶,道:

“还有一轮,别睡死了。”

“还有一轮??”蔺言惊醒,很快又重新躺了回去,生无可恋望天道:“不去了不去了,直接把我送天桥吧。”

纪绥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平淡帮他分析后果:“不去也可以,到时你只要记得去每家每户上门道歉就行。”

纪家是南阳市出了名的老牌豪门,规矩自然多到什么程度,纪绥是见识过的。

若是今天这么隆重的场面不去敬酒给那些亲戚一些面子,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纪绥并不忌惮这些亲戚,只是懒得招惹麻烦。

成功被威胁到的蔺言很快爬起来,还给自己鼓了个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纪绥噎了一下,表示有被雷到。

纪绥懒得等他磨磨蹭蹭整理服饰,便先往前走了几步。

蔺言担心落单,连忙端起高脚酒杯手忙脚乱往前冲,结果用劲过猛,左脚踩到了右脚脚后跟,蔺言重心不稳,直直往纪绥后背撞去。

以这个角度撞过去,杯子里的酒肯定会泼到纪绥身上去。

电光火石间,蔺言一个激灵就抓着高脚杯迅速往自己身上浇去。

纪绥不知为何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反射性地往旁边移了半步,刚好躲掉蔺言。

于是画面就变成——蔺言摔了个狗吃屎,还泼了自己一身酒水。

蔺言湿漉漉趴在地上,一时无语凝噎。

这波啊,这波叫纪绥预判了他的预判。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周围媒体也举着相机接二连三凑近,很快“咔嚓咔嚓”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蔺言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觉得有一丝愧疚,想要解释:“对不起,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我下次一定好好表现!”

又还想有下次?

纪绥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他拉了起来。

婚礼筹备人员很快送来一套西装,蔺言独自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这套新西装和原来那套一模一样,估计是一早就备好,专门用来应付像这样的突发情况。

蔺言换好后便想把衣服交给仆人处理,谁知出了隔板门就碰上一个新面孔。

新面孔正在洗手,回头撞见是蔺言,脸色立马臭了不少。

距离最近的这个洗手间是公用的,蔺言当时脑子混沌,也没想这么多,直接就进来了,没想到忽略了可能会在公用洗手间碰上原主熟人这回事。

蔺言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新面孔的熟人打招呼。

他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差点被一片红色晃瞎双眼。

蔺言思考了一秒,认为这是个极好的寒暄机会。

于是他一本正经道:“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新面孔狐疑地盯着他:“讲。”

蔺言贴心道:“你裤子拉链没拉哦。”

新面孔瞳孔地震,他立马低头,正好看见自己隐约露出一角的红内裤。

新面孔惊呼:“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了拉链。

蔺言抱着衣服,露出满意的微笑。

经过这个温馨提示,想必不管之前什么恩什么怨,新面孔应该都不会对他记仇了。

然而新面孔并没有接收到他的好意,只觉得蔺言是在嘲讽。

“又是你?算上之前那次,这是你第二次针对我的裤/裆拉链了!!”

听到新面孔的狂吼,蔺言脑子里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裤/裆……拉链……

蔺言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两个星期前,原主跟着江博远去过一次夜店,蹦迪时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一跤,当着众人的面……不小心把旁边一个人的□□拉链拽开了。

而那个人正是站在他面前的新面孔,何铭宇。

完了。

蔺言凉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