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本以为万事大吉,没想到陈汝弼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他不动声色交谈套话,没几日便打探出这位赵小哥根本与自己毫无瓜葛。所谓受过恩惠,问起来也根本无法将事情年月等细节说得清楚,赵勇很快就露了馅儿。
陈汝弼见这人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能让差役卖他面子,愿意一路同行,让他照料自己和家人,且之后几日差役见到他时,态度平和还有一丝讨好,不敢拿官架子逞威风,就知道此人一定不是像他所说的只是生意人。
于是他细细观察,见赵勇言行间有几分在战场上磨练后才有的杀伐气,心中更怀疑他背后的人有官家背景。
陈汝弼一路不动声色地套着话,将赵勇身上能挖的都挖了出来,待路途走了小半,见他还不肯暴露真实目的,这才冷下脸来将话说透:“我不知赵兄身后到底是何人,但我革职返乡已是一届庶人,身体也虚弱的很,即便要拿这案子做文章,我也是没法配合的,不管有什么目的,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放弃吧。”
那赵勇虽跟着展宏见过不少世面、跑了许多地方,更是跟不少生意人打过交道,已经算得上是展宏身边的得力干将,可即便他有这些经历,也抵不过一个陈汝弼陈青天这样善于审讯断案的人。
他没想到这位陈大人看似温文尔雅好打交道,其实一路都在与他虚与委蛇,跟他交谈都是在套他的话,直到此时都没有放下戒心。好在他心里清楚叶先生确实没有什么复杂目的,因此也见瞒不过去,便也答的非常坦然:
“陈大人恕罪,小人确实是编造了些报恩的话好接近您,不过确实没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什么目的,只是我家主子敬佩您的为人,也爱惜您的才华,心里认定您是蒙受冤屈的,只可惜无力帮你洗清罪名。
如今大人身受重刑,我家主子怕您返乡一路颠簸,再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因此这才命小人前来护送。”
想到朝堂上为他极力争取的李光地等几位大臣,陈汝弼心中升起几分慰藉,还是有人信他的:“你家主子姓甚名谁?我如今虽身无常物,无以为报,但必在心中感念其恩德,此生绝不敢忘。”
“这……”侍卫心中很是纠结,这可不能说啊,若是让人知道了叶先生,再往出一打听,引到四贝勒府可就麻烦大了,还是得瞒着些才行:“先生不必知道这些,只安心修养就是。”
陈汝弼心中生疑,若是为自己上折子的那几位大臣,他们与一众满大臣据理力争才能保住自己性命,九卿会审时坚持不肯立即执行绞刑,为了他都将满大臣得罪了,满朝上下都知道,现在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再追问,见这位赵小哥被他问得满头大汗都不敢透露主家姓名,更肯定了这人的主子恐怕来头不简单,此番护他,背后还不知有何目的?!
他沉下脸,冷哼一声,起身就要下马车去步行:“我虽是罪臣,却也不肯受这不明恩惠,如今案子已结,日后我便在家务农维生,不论你身后的主子是谁,休想来利用于我!”
他一动,身上各处的纱布又渗出血来,赵勇急忙拉住他:“唉呦您这伤都没结痂呢,快别动弹!”陈汝弼一手挥开他,就像这身伤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一样,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就要下车,衣服被血渗透,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赵勇想拦着他都不知从何处下手,急忙喊道:“陈大人稍待,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