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算是几日里头一回正经用了些饭菜,主子爷是府里的支柱,他有个三长两短,这四贝勒府也就不存在了,瞧李侧福晋和小主子劝说有效,他真恨不得这几日顿顿都来李侧福晋这摆饭。
虽是放下半颗心,苏培盛还是暗自提着口气,主子爷毕竟不能时时刻刻有李侧福晋陪伴,大格格、二阿哥环绕膝畔,回去主殿独自一人时,不知是否又会陷入伤心痛苦中,可外人再如何巧言安慰,最终也得靠他自己过了心中那一关。
李氏小院虽没有平日里欢声笑语的热闹,但小小屋子里,几人围坐在桌边闲聊叙话也十分温暖舒心。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所居的正殿则与李氏的小院全然不同,不加侧殿和院子,只这一座正殿就比李氏整个小院还大,可此时富丽堂皇、气派恢宏的正殿却宛如一座坟墓般安静的吓人,殿中四处伺候的下人也仿佛变成了一座座泥雕石偶,全无生气。
这几日,乌拉那拉氏常常靠坐在窗边软榻上,一动不动的望向空荡荡的院子,付嬷嬷和几个大丫鬟来伺候时,见她不是在静静落泪,便是怔怔出神。送上来的饭食菜汤也能用些,瞧着虽比前几日不吃不喝的好,可若是院里或殿中谁发出声响,搅了她的思绪,就会突然暴怒起来,嘶吼着摔打着东西将人拉出去打板子。
如此情况,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不似她平日和善的脾气,因此尽管知道这乃是伤心所至,几个平日里亲近的大丫鬟也只能默默贴身侍奉着,不敢上前劝说,如此殿里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静的如同冰窖,落针可闻。
好在有付嬷嬷救苦救难,院里的人才有喘息之机。与别人不同,她是亲手抚养乌拉那拉氏长大的奶嬷嬷,又从府里跟她来了四贝勒府,是整个府里乌拉那拉氏最信任的人,若无意外,是要跟她一辈子的。
付嬷嬷有自信,再如何福晋也不会打她板子,因此倒是时常劝说几句,只可惜乌拉那拉氏不是应和两声就是全无反应,今日也是如此。
“福晋,您刚用了饭食,不如老奴扶着您走动走动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付嬷嬷忍不住伸手去拉乌拉那拉氏的衣袖,她却如同一尊雕塑般凝望窗外,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放空了大脑,什么都没想。
付嬷嬷心中酸涩,福晋是她看着长大的,说句不敬的,那是在心里将她视同亲女;大阿哥更是她帮着带大的,打出生起,就没有一日不是贴心伺候的,说是比亲孙子还亲都不为过,如今这一遭,她也跟剜了心尖上一块肉般疼,可再如何苦痛,日子还得过不是?
福晋年轻,不如自己经的事多,又是富贵出身,不像自己这种穷苦人皮实耐摔打,这些道理她都懂,可如今贝勒爷回来好几日,福晋还是这般可怎么好,两人少年夫妻的情分可不能因此事疏远了。
付嬷嬷想了想,挥退了几个大丫鬟,侧身坐在绣墩上,缓缓劝道:“福晋您如此自苦,嬷嬷我看着可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