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更关键的是,主子爷听了郭络罗氏的请求,并没有来征询福晋的意见,就直接做主将院子给她了。
或许在主子爷眼里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福晋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打理着府中上下事务,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威信,岂不是轻易就被动摇了?
只要求主子爷就能越过福晋的头一开,那后院其他人是不是都会照搬郭络罗氏的做法?长此以往,谁还会拿福晋当回事儿呢?
博尔济吉特氏也如梗在喉,回来时激动愉悦的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连晚饭都没了胃口。
她知道自己的脾性不是爷喜欢的那等娇柔依人的,长相身材也一般。就是性格爱好上,与爷的差异也十分大。
她习惯了塞外草原无边无际的驰骋,而爷是个懒散性子,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如此一来,她既不如别人心思细腻体贴,连爱好上也与爷截然相反。
但让她聊以慰藉的是,这么些年他们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
嫁过来之前,额娘就叮嘱过她,说是夫妻之间呢,情情爱爱都是一时的,两个人要想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最重要是两人能相互尊重、信任,只要力往一处使,遇到什么事不都不怕……
她时常拿这话来激励自己,要多顾着爷的方方面面,爷也算是有心,如此日子才能过的下去。前些年瞧着倒还好,但是如今,郭络罗氏孩子已经生了两个,而自己还一无所出。她心中惴惴,实在不知爷的心是否已经不知不觉偏到了那边去……
若真是如此,今后自己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博尔济吉特氏心中烦闷不已,挥退了两个侍女,转身自去榻上躺了。
多兰和吉娜对视一眼,还想再劝,却见福晋神色淡淡的将头转到一边,两人无奈的悄悄退到外头守着。
博尔济吉特氏只想一个人安静呆着,她在榻上躺了许久,并没有睡着,脑中不时翻涌着这些年与爷相处的经历。
她怀着美好的期盼远嫁到京城,谁知婚后生活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美好,她为此懊恼烦忧,也曾试图改变,但最终也只能接受现状。
她身后站着草原部族,因此十阿哥敬着她,让她掌家,府里的人也不敢对她造次。
辛苦学习许久,总算将这十阿哥府里里外外梳理清楚,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如今却发现,随着一阿哥的出生,府里的形势又有所变化,有些人蠢蠢欲动,按耐不住了。
她轻轻咬住嘴唇,若是爷给郭络罗氏请封了侧福晋,只怕形势更加不好。
当然碍于自己身后的势力,以爷的聪明应当不会做出这种蠢事,即便做了,康熙皇帝也不会让这种影响满蒙合作象征的事出现。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她心中总有股危机感挥之不去,汉人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而现在却是有人来抢她的卧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