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桑澄脸上虽然挂了彩，身上也有些酒渍，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是受了重伤，赵兮微这才缓缓松了口气，缓缓瞥了桑澄一脸。
既然知道害怕，又何必非要惹是生非？
想起一路上的提心吊胆，赵兮微实在很想摆出一副“大嫂”的姿态替桑谨教训桑澄，但是她抚了抚自己还未拆线的左手，非常没有底气地闭起了嘴。
算了吧，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嗨，我说是谁呢？”不远处，一道男声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慢慢悠悠地响起，“桑澄，你还没断奶吧？出了事就知道找你姐姐给你护着，孬不孬？”
赵兮微记得这个声音。这种不屑和嘲讽的口吻，透着浑然天成的优越感，即使过去了好多年，赵兮微依然记得这道声音的主人。
果然，她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了卡座沙发的另一边，有道人影已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明显已经醉得不轻，此时他推开了身边人想要搀扶的手，朝着赵兮微他们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头顶五光十色的灯光摇晃着闪过，昏暗中映出那人的侧脸，英挺的轮廓与桑澄有几分相似，脸上讽刺的神情却大相径庭。
桑澄不理会来人的挑衅，他冷声道：“桑彦，看来我刚刚下手还不够重，还留了你一张嘴不说人话？”
“呵，意外啊。”桑彦的视线滑过桑谨，最后又露在了赵兮微的身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赵兮微，眼神玩味而促狭。“我不过是不小心在这里打了一条狗，怎么，我居然还能招来这么多条狗？”
“桑彦！”桑澄这时候也顾不得脸上的伤，他撑起身子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就要往桑彦的方向冲过去，“你说我什么都行，但你如果敢说我姐和兮微，我今天一定撕了你的嘴！”
桑彦往地上啐了一口沾着血的唾沫，嗤笑道：“说你是狗，你还当真护起主来了？也对，你姐姐多有心计，一个私生子竟然也敢霸占桑氏的位置，也不照照自己是谁？”
桑澄向来听不得别人说桑谨一个字，他眼眶气得发红，刚才见到桑谨的害怕也全然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作势就要冲过去。
“坐下。”
赵兮微刚想要拉住桑澄，不想桑谨不知何时走到了桑澄的身边，她按住了桑澄的肩膀，本不算强势的动作却瞬间卸了桑澄大半的力道，他顿住脚步，侧过头望向桑谨，开口道：“姐，他凭什么说你”
“闭嘴。”桑谨冷冷地抬起头，沉声说道：“我让你坐下。”
看着桑澄瞬间没了脾气的样子，桑彦不加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嘴里嘲笑道：“孬种。”
“别急。”这句话掩在酒吧刺耳的音乐中，并不清晰，但是桑谨依然听见了。她侧过头，语气依然淡漠，但是眼里却像是被什么冻住了，凝成一层淡淡的冰霜。“你要闹，我陪你闹。”
桑谨说着，她缓缓走到桑彦的对面坐下，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抱在胸前，即使抬起头仰望着桑彦，却依然不折她身上过于凛冽的气势。
“今晚的账，我们一笔一笔，慢慢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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