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上到客厅沙发，赵兮微一路走得磨磨蹭蹭的。
桑谨放下手里的杂志，她保持着双腿交叠的姿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膝盖，“起来了？”
“嗯......”
赵兮微小声地应着，却又不免在心里犯着嘀咕，桑谨这么问，会不会是对于她昨晚喝醉了酒耍酒疯的样子还心有余悸，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桑谨是在责怪她昨晚脑子不清醒犯抽么？是了，她自己想想她昨晚出的洋相都觉得挺丢人的，更何况是桑谨。
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赵兮微根本不敢直视桑谨，她很小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往后面退了退。
“坐下。”
赵兮微的脚后跟刚刚离开地面，往后面踮了踮，立即听到桑谨随之追上来的命令。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紧张地坐到了沙发边上，离得桑谨远远的。
赵兮微本能地躲避让桑谨心生不满，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声道：“坐过来。”
在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小会儿，赵兮微最后依然顺从地蹭了过来，挪到了桑谨的身边重新坐下。
松开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桑谨坐直了身子，拿过昨晚桑澄翻找出来的药油，拧开盖子倒在手心，随后将赵兮微摔得青紫的膝盖放在了她的腿上，轻柔地替赵兮微上药。
“曾姨听说你摔了一跤，特意给你煲了骨头汤，热在锅里，你待会记得喝。”桑谨微微低着头，温暖的掌心酝着合适的力道，揉在赵兮微的膝盖上。“我下午公司还有事，你晚上不必等我了。”
桑谨挽在脑后的长发有几缕顺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瞧不真切。赵兮微轻咬着嘴唇，歪着头打量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望见桑谨模糊的侧脸轮廓，窗外有细碎的阳光洒进来，落在桑谨的侧脸上，一派温柔。
“桑谨。”赵兮微很轻地叫着桑谨的名字，她的声音本就清婉动听，每次含着几分小心翼翼试探着叫出桑谨名字的时候，总是分外悦耳的。“昨晚我闯祸了，你没生气吧？”
赵兮微分明是讨到了甜头，看出桑谨态度还算平和，所以才会挑在这个时候道歉的。在找准时机下手这件事上，赵兮微绝对是个行家，她总能巧妙地拿捏住桑谨放下姿态的时候，用一种示弱的方式，狡猾地获取她的原谅。
她其实聪明得很。
桑谨想着，放下赵兮微搭在她膝盖上的腿，俯身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手，不置可否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赵兮微聪明是聪明，但是面对桑谨也是真的害怕，虽然她每次都能找到合适的时机道歉，可这并不代表她敢在桑谨的面前狡辩和讨价还价。
赵兮微低头看着自己摔的惨不忍睹地膝盖，她挺了挺腰肢，腰间的酸麻无一不在提醒她昨晚的放肆，她欲哭无泪地抿了抿嘴，很艰难地继续说道：“我不仅把发布会搞砸了，回到家还喝醉了酒，然后......”
后面的话，赵兮微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了。
桑谨偏头看着赵兮微可怜兮兮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心底发噱，她放轻语气道：“你不用为了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道歉，我没怪你。”
“可是，毕竟是我的失误，让“卡侬”连带着受到了影响。”赵兮微依然耿耿于怀，“我应该要向你道歉的。”
瞧着赵兮微自责的样子，桑谨沉默了片刻，她拿过茶几上的平板，点进了新闻界面。“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