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悠悠荡荡,船只划过一道道波痕,两岸的密林总算变得稀松低矮,再往前行变成了茫茫沼泽,杂草丛生,乃一片无垠狂野,几无人迹。

行船途中,和风细雨慢慢停止,天色逐渐通亮。

这时稚涼涼看着前方越来越宽敞的河道,与远处那与天相接的波光粼粼,觉得不对劲起来,河水注入前方八百里有余的大泽,俨然是片水域,在水汽如此充沛之地,会有灵石矿的存在吗?

她不安得四下张望,除了水草茂密,蛇行鼠窝沼气弥漫的满眼泥泞,便只有湖心有一孤岛,迢迢而望,那小岛隐没在雾中,不比指盖大。

稚涼涼瞬间心灰意冷,这定然不是凝脂玉矿山所在!

船行至湖中之时,船翁不知从何处取出两套齐整的黑衣,稚涼涼接过一看,是两件斗篷,通身无一点纹路,在鸷初的示意下,稚涼涼慢吞吞地披上。

黑斗篷加身,帽子戴好,如夜行人般神秘,稚涼涼看向同样穿戴好的鸷初,惊奇得发现他俊朗的面容已被一片暗色掩去,变得模糊不清,斗篷有古怪,能掩人样貌,这倒让稚涼涼重新生出了几分兴趣,是什么地方让公子初这等身份的人都得掩饰行迹,藏头露尾?

两人穿上衣服不一会儿,那小岛终于近在眼前,此时迷雾破去,小岛的真貌清晰可见,整个岛上屋舍鳞次栉比,大大小小的楼阁簇拥着中间宽大的屋宇,屋宇檐角高吊,檐下红纱灯笼轻曳。

岸边还停泊着几条船只,有其他人早便上岸。

停船靠岸,稚涼涼跟随者鸷初下船,欲往正中那最大的屋宇处去看看。

“老......老朽欲去打酒,便不送少君了。”微醉的船翁两手作揖,对着鸷初口齿不清道,行的礼倒极为规矩。

鸷初立于岸上微微颔首。

老翁双手一上一下握着长长的桂棹,撑船而走。

稚涼涼满心疑惑,老翁竟是本就知公子初身份,观两人之间,似有莫名的氛围,公子初上船以来,正襟危坐,分外正经,那股子散漫收敛了许多。

“他是何人?”心里如此疑问,稚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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鸷初睨了她一眼。

稚涼涼原以为他不会作答了,却听他低声道:

“禺老曾是鸷国最受景仰的名士大儒,鸷得势后他便隐世于此,逍遥纵乐。”

鸷初摇头低笑,似是极无可奈何:“是孤摄政后,他便逃遁至此。”

稚涼涼:懂了,大儒见国威于四方,又得明君,心事已了,便安享晚年去了。

远处传来撑船大儒似歌似言的浩荡之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唔.......不尽然,不尽然也!”

鸷初听见禺老不知所云的高歌,长眉轻挑,眸光微闪。

稚涼涼:“禺老这是要去哪儿打酒?他这般样子真无事吗?”

“沼气有醇酒之效,方才所过沼地,内藏美酒万千。”

“......”

稚涼涼瞠目结舌:这确定是大儒,不是酒鬼?

鸷初看了眼她震惊的神色,道了声“走了”,便扭身朝身后的层密的石阶上行去。

两人踏着石阶走到“城中”,为何称其为城,盖因其中有街道有茶肆酒馆,只是数量极少,似一个四方城,主楼在正中,主楼四周纵横着四条街道,而街道另一侧,便是些酒楼,栏杆围护着轩廊几层,可从楼上的窗户看见里面平凭窗而坐的人影,皆是与她们穿了相同的斗篷,看不清面容,只是观身量,俱是男子。

岛中人并不是很多,约莫百余,楼肆中的人视线都落有若无地聚在主楼处,似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稚涼涼便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了。

主楼中古钟长鸣三声,随后门户大开,街道上,茶肆酒馆中各色人等蜂拥而至,前后入深堂。

甫一进入,稚涼涼便觉幽香盈鼻,进到一开阔地,便见其内满放惠草香兰,而这屋子仅有一间,只有片片薄墙相隔,每个空间罗列了大小不一的石头,一连十二层,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