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秋扶着沈莉开了门时,苏词正窝在沙发上吃薯片。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看来事情不算太糟。”于念秋关了门。
苏词抬头,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将沈莉扶进了房间,安置好后掩上门,光着脚爬上了沙发。
于念秋在旁边坐了下来。
“不是不算太糟。”苏词笑了笑,“是不能更糟了。”
既然事情不能更糟了,那就好好享受生活。
于念秋笑了起来--苏词一直都擅长言语上的转换,硬生生将一件不算美好的事情说出了点洒脱的味道。看着懒散拖沓,骨子里什么样,她至今还没摸透。
“那你是真打算搬过去了?”于念秋问道。
“搬啊,为什么不搬,”苏词往嘴里丢了片薯片,道:“房东太太的心脏估计承受不了120的第二次造访,但是我妈……”她斜眼看了看房门,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担忧,耸了耸肩笑道:“你也知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送去医院,我也不可能寸步不离地看着。现在这个,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有想过如果被左时千知道了,会怎么想?”于念秋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苏词“嘶”地吸了口凉气道:“你不要突然说出这个名字成吗?给我个缓冲。”
“你只有在说到他的时候才会有点人样。”
苏词沉默了两秒,重新笑了起来,咬着薯片发出清脆的响声,“算了,这么多年了,暗恋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适合我。何况我对他什么感情,他心知肚明,装作不知道的话,我也不用再自讨没趣。”
这几乎是于念秋见过苏词最认真说话的样子了。虽然仍旧是窝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哈欠连天。
于念秋点了点头,话题就此截断。
“今晚回去吗?”苏词问道。
“不回去了。”于念秋指了指自己的包,“我以为今天要和你彻夜长谈,洗漱的东西和睡衣都带过来了。”
“你妈那边没事吗?”苏词笑得颇有些恶作剧,捏着嗓子学着于念秋的妈妈说话:“夜不归宿?你这小蹄子是越来越长进了啊?金龟婿也吊不回来一个!还有脸在外头过夜?”
于念秋轻轻拍了苏词一下,作势要打。
苏词哈哈大笑,在沙发上滚了滚,心满意足地吃起了薯片。
“说认真的。”于念秋突然严肃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道:“我觉得邵非言对你挺特别的。他是出了名的绯闻绝缘体,几乎不与女性来往,是我们报社那堆腐女编造各种耽美桥段的首选主角。他能允许你和他这么亲密接触,想想觉得不太对劲。”
“单纯想整我,”苏词不以为意道:“我那天真的挺过分的,但也没办法,迟一步我妈就可能没命,谁还有心情和他玩拉锯战?不知道他都在和什么人做生意,居然会有刀伤,而且他那只伤得不重的右手,感觉像是枪伤……”
“枪?”于念秋的眉毛拧了拧,开口道:“不管是什么,这次以后就少和他来往。那个圈子不是我们能进得了的。”
“知道了知道了。”苏词挥了挥手。
“别敷衍我,我认真的,”于念秋往苏词的方向靠了靠,道:“你知道邵非言的家庭吗?他爸妈是形婚,爸爸在外头养了不止一个情人,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能多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