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约住着七八户人家,大多都是行动不便的中老年外加她这样还不能完全自力更生的学生小孩子,只要这里不拆迁,他们就一辈子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难听的开门噪音引起别人的注意,在院子里接冰水洗菜的妇女见到她,热情招呼道:“缈缈回来了?”
“婶儿。”叶缈抱着书对她打了个招呼。
妇女笑着点头:“你爸回来了,估计在屋里睡着呢,一会儿你去我们厨房端点饭,也省得你自己再伺候了。”
听到这,叶缈脸色一白,她低声说了句不用,随即快步撩开自家门上的棉布帘子走了进去。
狭小阴暗的客厅里放着一张黄木电视柜,老旧的笨重电视机旁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见状,叶缈把书本重重地摔在泛黄的白色木质圆餐桌上,抬脚踹开一扇摇摇晃晃的门,把床上一个黑漆漆的中年男人拽起来:“你给我醒醒!我放在电视柜上面的手表呢?”
中年男人满脸胡茬,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到叶缈后便打了个酒嗝:“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去做饭。”
叶缈把他摔回床上,声调提高:“我要我的手表!那是我同学的东西,下周上学的时候要还的!”
尖锐且歇斯底里的话语惊醒了醉酒中的男人,他懒洋洋地扶着床坐起,半睁开眼:“表是你同学的……哦,那块表我找人拿去做鉴定了,你他妈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的同学,哈哈,别是在你打工的那个酒吧里顺走的吧?”
“做鉴定?!谁信你的鬼话!”叶缈瞪大眼睛恨声道,“你是不是又想拿出去换钱然后去喝酒?!不管你找谁做的鉴定,现在赶紧给我拿回来,要是不还给人家我会被拉去坐牢的你知道吗!”
气势汹汹的态度瞬间震慑住了男人,他无趣地拍拍手:“你甭管了,改天我给拿回来,一块儿表而已。你那同学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他竟然能把这么好的表借给你?那表现在倒卖了也不少钱呢。”
叶缈咬牙说:“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要是那块手表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你没完!”
说罢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当着男人的面夺门而出。
北方的早春还很寒冷,叶缈在光秃秃的大院儿里来回走动,一步步想着对策。
老实说,一开始她下手的目标并不是原榕,但后来拿走那块表多多少少也有故意的成分在,她和原榕两不相识,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这一切她心里门儿清。
叶缈早就打算把手表还回去了,可惜隔了整整一个假期,她又没那么紧张这块表,自然而然也就忘了。
如果不能顺利把表归还,她到底要怎么和原榕交代呢?
“……”
此时此刻的原榕并不知晓自己的手表已经失踪。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原清濯身后,听着4S店经理同他热络地交谈。
“原先生,您终于来了,身后这位是……?”
原清濯偏过头看了眼,没看到原榕,转过身才发现这个小混蛋就踩着脚印跟在自己正后方走。
原榕走路老爱这样,从小到大养成的臭毛病,每次都躲着原清濯身后,一步一步地紧跟着,像小狗一样。
原清濯把少年拉到身边:“这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