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濯回身去看,昏黄的灯光下,他注意到原榕难受的表情,脸色终于完全阴沉下来。
微凉的大掌覆在弟弟额头,灼热的温度烫着他的掌心,原清濯把原榕拉进怀里,手指贴在侧颈上,依旧是烫的。
他转身看了眼茶几旁围坐的男生:“他生病了,为什么还要让他继续喝?”
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关心道:“原榕,原榕生病了?”
“吃饭的时候明明还没事儿啊,原榕自从喝高了脸就是这么红,濯哥,你是不是误诊了。”
王钦川拨开众人走上来:“原榕,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他还没走到两人面前,就看见原清濯从沙发上拿起原榕的外套,动作娴熟地给他穿好,又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肩:“不用了,我带他去医院,你们继续。”
这次没给原榕一点反抗的机会,原清濯把人拽走了,包厢里又变得很安静。
王钦川套上衣服火速出门,被齐逾舟叫住:“有濯哥在你还着急什么,原榕肯定没事儿,你别打扰人家亲兄弟联络感情。”
王钦川瞪了他一眼:“以后少说这句话。”说完便夺门追了出去。
酒吧大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看着原榕被原清濯拉走的背影,着急地跑上去,可今天好像故意有人和他作对似的,他们之间好像总是隔着那么几个人,不论怎么赶都赶不上。
出了酒吧的门,原清濯把原榕放进汽车后座,开车去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科。
“38.9度,已经是高烧了,”护士说,“你们跟我来吧,去病床上躺着,准备输液。”
原榕安静地由原清濯摆弄,甚至被他揽住也不挣扎了,他一直在克制着和胃痛作斗争,顾不上接收外界任何信息。
临躺到床上,原清濯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等护士来就开始挂吊瓶,动作熟练而专业。
“我怎么,”感觉到嗓音有点干哑,原榕皱了皱眉,继续说,“我怎么看到钦川在病房门口?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他一直跟着,”原清濯轻飘飘地嘲讽,“不是你的幻觉。”
“哦,那你跟他说,让他先回去吧,”原榕平躺在床上,觉得胃有些不舒服,又变成侧躺的姿势,“要是钦川在外面冻太久也生病就不好了。”
原清濯撕开输液吊针包装袋,闻言怒极反笑:“我凭什么帮你传话?原榕,发烧了还在担心别人,你可真有能耐。”
“……”原榕闭上眼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是这个态度。”
“把手伸出来,打针。”原清濯命令。
“我要等护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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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这么多人,等到她来你早就烧死了,”原清濯居高临下道,“别让我用强的。”
“……”
在原清濯面前挣扎一点用都没有,他微微抬起左手,临时又换成右手:“这个吧。”
原清濯坐在床边调试着输液管,俊美的侧脸展现在原榕面前,微皱着眉的神情看上去难得有些认真。
原榕瞥了两眼,随后刻意移开,最后又忍不住看回来,一直盯着原清濯手里的动作:“你,你轻点。”
“别说话。”原清濯面无表情甩下三个字。
恰好这时候王钦川走进病房,他看着原清濯扎针的动作过于流畅,脸色微变,当下掀起白色的帘子去喊人:“护士姐姐!”
没人应和他,于是他又走回来急忙打断原清濯的动作:“濯哥,你这样不好吧,毕竟不是专业的,万一扎错了怎么办?”
原清濯已经结束了整个扎针环节,他这才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王钦川,似笑非笑:“不会出错的,小时候我经常帮榕榕输液。”
说完,他又变成好哥哥的样子,胡乱揉了揉原榕的头发:“等着,我去倒杯热水。”
原清濯出了屋,王钦川凑到病床边看着原榕:“你没事儿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是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别担心。”原榕扶着床坐起。
“没事儿就好,”王钦川也坐到床边,“刚刚一鹤他们给我打电话,还说要过来看你。”
原榕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输完液回家睡一觉就好了,不用管我。”
王钦川取出手机:“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他们两个人继续聊起别的,王钦川看原榕一副懒洋洋不愿意说话的样子,便没有让他开口讲话,一直都是自己在说。
说着说着,原榕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忽然皱起眉头,捂住胃,难受道:“钦川……你离我远一点儿。”
话音没落,原榕当即扶着床吐了出来。
这一下把王钦川吓了一跳,他连忙站起来后撤几步,担心地问:“靠,你这真的只是发烧吗?”
无形中好像有一只手不住地在他胃里翻搅,原榕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做了个让王钦川远离的动作,冷汗顺着额头流到尖尖的下颌。
王钦川愣了一下,还不待他出门叫医生,原清濯已经越过他身边走上前去。他把那杯刚接好的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快速扶起原榕帮他顺着背,抬眸看着王钦川:“把门口的垃圾桶拿过来。”
“……”
王钦川转身拎过垃圾桶,就见原清濯将它接过来放在原榕床边,随后抽出几张纸帮他擦汗。
原榕攥紧被角又吐了一通,原清濯感受到他的紧张与不安,于是抬头撇了看呆的王钦川一眼,冷声说:“没什么事儿你可以先走了,这种场合下他不喜欢有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