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因顾望而起，他伸手从贺清桓手里去拿信签纸，“我写吧，那个试卷本来就是我。”
顾望抽了一下纸，没抽动，他疑惑看向贺清桓，贺清桓手轻轻搭在了顾望手背上，不轻不重捏了捏他无名指，轻声道，“我很高兴。”
顾望“嗯？”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教你写过字。”
所以现在检讨什么，贺清桓甘之如饴。
他庆幸顾望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害怕顾望什么都记不得了。
顾望抽回手，无名指一截手指被贺清桓捏得酥酥麻麻，他辩解道，“潜意识而已。”
真是潜意识。
不是这一回，顾望可能根本记不起那些事情，也不会知道，贺清桓其实背后也悄悄为他做过一些事情。
或许还不止这些，或许更多。
贺清桓笑了笑，眉梢间都是顾望能看出来愉悦，很淡，但很明显，因为与平时差别太大，所以一眼就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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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帮我去英语老师那儿拿一下听写，我肚子疼我得去上个大号！”课代表弓着腰捂着肚子话都没说完，就往厕所跑，留下后半句飘散在走廊里。
英语老师办公室里，洋洋点了点本子上最后一个短句，“我们还没学这个啊，以后仔细点。”
贺清桓点头应是。
喜欢上某人。
贺清桓徇私枉法了，为某人。
刚上走廊，越枫从后面跳出来，他拍拍贺清桓肩膀，“阿桓，我有个好建议。”
贺清桓睨了他一眼，“说。”
“......”越枫被贺清桓敷衍态度扎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凑到贺清桓耳边说了几句话，“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立马就知道人家是不是在乎你！”
贺清桓淡淡，“不怎么样。”
顾望肯定生气。
越枫缠着贺清桓，“你让我试试，你让我试试，回头我给顾望行大礼然后负荆请罪都成，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喜欢你。”
贺清桓脚步顿住，他看向越枫眼神几乎可以化为实质，像刀片一样一寸寸从越枫脸上刮过去，“不用试，他喜欢我。”
越枫，“......”
十几岁男生想一出是一出，再是怎样家庭出来，也会偶尔天真一下。
越枫超过贺清桓，小跑到顾望位置所在窗台边上，他趁机还冲贺清桓挑了挑眉。
贺清桓，“......”
越枫敲了敲一侧打开玻璃，“顾望，跟你说个事儿。”
顾望在玩消消乐，还有两个冰块，他头都没抬，“说。”
越枫：牛逼啊，不愧是一对啊，你俩这敷衍态度真是一模一样啊！
“昨天我们不是体检了吗？我们班长看见了医院复印了寄过来结果单。”越枫话说一半就停下来了。
顾望趁着跳下一关几秒钟多说了几个字，“然后呢？”
越枫语气慢慢变得缓慢，“阿桓他，情况不太好。”
第一步，顾望就点错了，他放下手机，抬眸看着越枫，“不太好？什么意思？”
越枫也没说得太严重，但也不能太轻飘飘了，他按着之前想好说，“要去做复查，胃上边有阴影。”
有阴影能是什么？
肿瘤？良性还是恶性？
顾望愣了愣，他几乎是瞬间感觉身体变得冰凉，指尖温度低得吓人，连血管里血液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他记得，他忽然想起来，贺清桓到后边确身体开始不好了，他白天再公司处理事情，晚上要哄着顾望，有时候甚至是通宵，第二天又继续上班，顾望曾经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时候听见贺清桓在洗手间咳嗽，吃得也越来越清淡。
但那是，工作以后才有毛病啊。
“我不......”顾望正想说我不信，就看见了熟悉灰色衣角从眼前飘了一下，顾望声音戛然而止，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贺清桓。”顾望轻声喊他名字。
贺清桓把作业放到了阳台上，他转身，迎面就是一本书朝自己砸过来，砸偏了，砸到了他肩膀上。
顿时，以顾望为中心方圆五米内鸦雀无声，林羽之迷迷糊糊扭过头，“咋了这是？”
没人回答他，连越枫一时都没说话。
顾望直接对贺清桓动手，谁都没料到。
贺清桓朝顾望走近，顾望捞起桌角上词典就扔了过去，厚重词典砸在人身上，一声闷响。
“好玩吗？”顾望神色冷淡，但声音在微微发抖。
贺清桓没为自己辩解，他一言不发。
他没及时阻止越枫，不也是抱着，想试探想法吗？只不过是借他人之手而已。
“你是不是有病？”顾望咬牙切齿，这种玩笑也是他妈能随便开？！
顾望眼角都气红了。
男孩子害羞生气，眼角都会飞红，但现在肯定不是害羞。
“你开心了？”顾望嗓子有些哑，他坐着，不再看贺清桓，一脚把旁边贺清桓桌子踹得老远。
林羽之默默缩回了头，又偷偷看了一眼班长，顾望这么对他，他竟然也不生气？
这是得多喜欢。
贺清桓俯身，贴近顾望，轻声哄他，“别生气了。”
“我错了。”
“是我错。”
顾望扭头，直视贺清桓，眼里氤氲了一层薄薄水汽，“你哪儿错了？”
“......”
男孩子真在生气，质问时候语气冷冰冰跟刀子似，贺清桓如果给不出答案，这大概就没法追到人了。
可生气样子，也是真好看。
虽然现在时机不合适，贺清桓垂眸，喉结滚动，他想亲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