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阴冷的长廊,边若飞打开一扇扇门,里面要么空空如也,要么会出现可以一窝端的数个异种。
教廷显然对于圣子候选人很宽厚,黄色铭牌的异种基本都是普通人的战斗力,还被镣铐限制了身体的活动。
距离他们进入这个地方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其他的候选人都已经失去了踪迹,散落在这面积巨大的地宫里。即使偶尔遇到,他们也会默契地远远避开。
一扇铁门被骤然拉开。
“哦,lucky~”边若飞看向室内,里面空无一人,显然原本被锁在屋内的囚徒已经离开了这里,“我们可以休息一会,一天一夜的时间还剩很长。”
艾伦看着青年愉快地吹着口哨将门合上,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的性情和刚刚进入这个地方时产生了些许变化。
更加兴奋,且肆无忌惮。
处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他好像更加如鱼得水,难怪当初对方能在教廷引起那么大的骚动。
边若飞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同伴正在想什么,也并不感到好奇。他反锁上门,屋里有一套桌椅,正好方便了他落座。
教廷给每个人都配备了三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水。从某种意义上有些抠门,不过这里每条走廊的尽头都有直饮水龙头,原本应当是为狱警准备的,此时倒方便了他们这些候选者。
即使在刚刚的活动里耗费了大半体力,艾伦依然撑起了贵族的架子,并没有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而是坐上了旁边的那张床,倚靠在墙边放松身体恢复力量。
他同样从兜里掏出饼干啃了一口,随即因为口中寡淡的味道皱眉。
而边若飞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说起来,艾伦既然已经是二等贵族,未来还有望继承莱斯顿一等的财产,晋升一等贵族,为什么还要加入同盟.军?”
闻言,艾伦咀嚼的动作变慢,他将压缩饼干放下,平静地陈述道:“因为所有人都是制度的受害者,只有少数人因此获益。每个人和异种的出生都应该是平等的,没有谁天生就是罪人。”
边若飞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能在出生优渥又受到教廷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拥有这样的认知,难怪艾伦能够被大家认可。
“你的想法很不错嘛。”他随口称赞道。虽然边若飞无法代入这个世界的阶级关系,但是却从来不会嘲笑那些目标坚定的前行者。
闻言,艾伦却因为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我和同盟.军的大家还差很远。”
他喝了口水,抱着水瓶,回忆般地说道:“我以前确实也是个被惯坏的贵族,因为高高在上,所以犯下许多可笑的错误。”
“嗯,然后呢?”边若飞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这种阴暗的地下,没有其他人,环境又暂且安谧,旁边是自己可以信任的同伴,艾伦也便渐渐放开了心防。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是个异种。”艾伦皱着眉,带着点心烦意乱地随意揉了下自己的头发,“从小的教育告诉我,要是喜欢就可以将她留下。毕竟我高高在上,而她只是个奴隶,怎么会不愿意跟着我?”
他苦笑起来:“那种身份上的盲目自信让我中间经历了很多波折。但也许是爱情真的能够重新塑造一个人的模样。我努力做了许多改变,终于让她愿意留下来。”
“我想为她举办婚礼,也想过一起私奔,离开理想国基地,去异种能被很好地接纳的东海基地生活。我们做了很多美好的设想。”
“她有个哥哥,并不看好我们,为此她还与哥哥吵了一架。”
一向表现很不靠谱的卷毛青年停顿下来,他努力仰起头,眨着眼睛想要隐藏起那些不成熟的泪水。
“当她在阳光里朝我微笑,张开手臂奔向我的时候,我想,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类。”
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艾伦不再说话,而是泄愤般地啃了口面前的压缩饼干。
边若飞收起了自己没吃几口的饼干,试探着问道:“后来……是出了变故?”
现在艾伦的身边并没有出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异种女孩,而他自己也整日出席贵族之间觥筹交错的宴会,看他的表现,那女孩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