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疼,倒是娘亲您,别站在门口了,院子里风大,咱们进屋说话罢。”
薛晏荣摘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的凝冬——
“儿子扶母亲进去罢。”
郑珺清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眨了眨眼,将眼泪收了回去,抬着胳膊任由薛晏荣扶着进了屋里。
凝冬还是有些害怕薛晏荣的,奉茶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眼皮儿都不敢抬一下。
“二爷喝茶。”
“嗯。”
郑珺清笑了笑“这是你姐姐派人从宫里送来的,说是台湾的茶,叫什么——叫——”
“文山包种茶。”一旁的凝冬说道。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怪拗口的。”郑珺清摆了摆手“你可喜欢喝?能喝的惯吗?”
薛晏荣小饮一口“这是什么水泡的?”
“回二爷的话儿,是夏日里清晨从荷叶收集的露水泡的。”
薛晏荣点了点头儿“母亲向来喝惯了碧螺春那等绿茶,忽的一换了这种乌龙青茶,是不是有点喝不习惯啊?”
郑珺清笑了笑“还是你懂我。”
薛晏荣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既是宫里的东西,又是姐姐的一片孝心,母亲偶尔换换口味,也好。”
“那是自然,难为你姐姐在宫里,还惦记家中的琐碎。”郑珺清说着就叹上了气“上回见你姐姐还是在前年中秋的时候了,咳咳——”
“母亲慢些——”薛晏荣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手掌轻轻地顺着郑珺清的后背“儿子今年要进贡一批东珠进宫,到时候儿子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见上姐姐一面。”
“贫穷人家常羡艳我们这些富贵人家好,却不知富贵人家也有说不出的难来,任凭如何尊荣,却都比不上至亲骨肉在身边绕膝的好。”
“母亲,这是想姐姐又想糊涂了,姐姐如今深得皇上恩宠,咱们也跟着沾光,薛家门楣荣耀啊。”
“哎呦,你瞧瞧我,还没吃酒呢,就醉糊涂了,不说了,不说了。”
“说起酒来,儿子倒有一事相问——”
“什么事?你问罢。”
薛晏荣眉头一皱,转身看向凝冬——
“夫人怎么会吃了凉酒呢?!你就在跟前儿当差,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眼睛不好使了?!”
“二爷——”
凝冬吓得连忙就跪了下去。
“你别骂她,凉酒是我要喝的,跟她无关,这事儿她不知情。”
“娘——”
“以前我也喝过,倒也没见有什么大事,这回最主要还是夜里受了风,跟酒什么的无关。”
说完,就又朝地上跪着的凝冬挥了挥手——
“我跟二爷有话要说,你先去厨房瞧瞧,看看他们张罗的怎么样了?别由的那帮婆子瞎胡闹,记住了——二爷口味清淡。”
“是,奴婢记住了,奴婢这就过去。”
凝冬急忙起身,一溜烟儿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这是什么婢子,见我跟见鬼似的。”
“你还怪人家,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脸,沉的像个黑包公般,谁瞧了能不害怕?”
“母亲这话说得,倒是儿子的不是了。”薛晏荣挑了挑眉,少了方才的凌厉,多了几分平和“儿子瞧着常管家就很好,每次回来顶数他跟儿子话最多。”
“常管家多大年纪,凝冬多大年纪?这两个你也能拿到一起比?凝冬又是个那样老实的,哪里经得住你这样吓。”
“看来,娘您对她很满意呀?”
“这孩子没爹没娘,怪可怜的,你不知道,我刚病下的那段日子,她天天的守在跟前儿,没日没夜的照料,还对着佛祖起誓,说只要我的病能好,她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上山做姑子也情愿了。”
郑珺清摊了摊手——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我能不疼她吗?”
薛晏荣点了点头“倒是个忠心为主的,回头儿子多赏她些就是了。”
“先别说旁的了,你且过来——”
“娘——”
“让娘仔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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