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声儿道:“玉儿,清儿说要去参军,伯娘怎么说的?”
黛玉笑道:“娘说等清儿大了,若还想去,就随便她去,她有本事能让军中将士心服,家里也为她高兴。只是她现在太小,也没到年纪,所以不让去。”
英莲又沉默了半晌,长长呼出一口气,笑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往后要做什么……我从今儿才开始想呢。玉儿呢?玉儿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叹道:“其实我想去考科举,但这千百年间,并没有女子去考科举的例,女子从军的倒是还有几个。”
“打天下靠武将,守天下文武皆需,可治天下大半都要文臣,女子虽可从军打仗,但治理天下却再出不上力。”
黛玉抿了抿嘴,用更轻的声音道:“莲姐姐,这天下之权是圣上与大臣共分,圣上是男子,大臣们也几乎都是男子,世上女子之才也有不输于男子的,为甚却只有男子能考科举?”
“远的不说,就说在咱们家里读书的岭儿峰儿两个,哪一个比得上咱们?凭甚他们就能一心读书考试,咱们比他们还强,却连贡院的门儿都迈不进去?”
英莲听了黛玉这话,不禁转身对着黛玉道:“玉儿,这都是圣人之言……”
黛玉低声道:“圣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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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莲攥紧了黛玉的手。
“说是圣人,不过都是见识广博些的凡人,□□凡胎,又不是神仙,难道圣人吃饭时随口说的一句话,也都是对的?”
英莲伸手捂黛玉的嘴,急道:“玉儿,你这话和我说说便罢了,可千万别外头说去!”
黛玉把英莲的手拿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压着哭声道:“莲姐姐,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姐姐,你说娘若是往朝廷里去当官,难道便当得比男子差?娘说要写游记著书,不过是因没办法去科举,若是女子能做官,娘定然立时便日夜苦读,比谁都认真。”
“还有韩姨,明明本事那么高强,却还是得成婚生子,为甚是韩姨跟着二舅舅去赴任,偏不是二舅舅跟着韩姨赴任?为甚韩姨只有和离了之后才能参军?”
黛玉说到最后,还是压不住哭音,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英莲伸手把黛玉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黛玉抽着气儿擦眼泪,又恨恨道:“偏生天底下只有男子能三妻四妾,却非要女子三从四德。二舅舅既然对别的女子动了心,韩姨和离就是应当,凭甚便要韩姨忍着气,委曲求全,韩姨又不是离了二舅舅就活不得了。”
英莲有所察觉,问道:“玉儿,你是不是听见什么混账话了?谁说的,是不是家里人?还是谁家的人?”
黛玉道:“家里人怎么敢说这些!就是敢说,也不敢叫我听见。”
“是一个糊涂了的老太太,六七十岁了,仗着年纪大和三品的诰命,在席上说了许多糊涂话,被我和清儿三言两句弹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