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

柳湘莲见陆将军松了眉头,也并无怒意,便也放松下来,略带了不好意思道:“往街上首饰店里买了一只珍珠金钗,已是店里最精致的一只钗,意头也好,只是和姑娘头上的一比,却算不得什么。”

陆溶听了没多加思考,只冲口而出问道:“你都送上簪钗了?”

柳湘莲“啊”了一声,略带心虚的疑问道:“送簪钗难道有什么不妥当?姑娘倒是高兴的受了,只是属下觉得配不上姑娘。”

陆溶其实在这男女情爱上比之柳湘莲还更不通些,却知道他娘有一只簪子是他爹定亲的时候送给他娘的,不过是普通的喜字金簪,却一直被他娘视若珍宝。

他便也犹豫道:“这送簪钗首饰难道,难道不是定亲送定礼的时候男方送给女方的?”

柳湘莲对这婚姻六礼也不甚了解,现听了将军所说,便以为有七八成是真的,忍不住跌足叹道:“那如此说来,还未定准就送了簪钗,岂不是我太过造次?这可该如何是好?”

他以前在风月场合混过二三年,见多了互赠首饰香袋儿扇套等物,怎地忘了正经人家是何等行事?真是不该!

陆溶见他悔恨得如此,忙道:“我也只是猜测,既然姑娘接了,想必并无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柳湘莲心内到底有几分悔意,又想起这女子十五岁称作“及笄”,是代表长大成人可以婚嫁之意,及笄礼上还要插簪,便知这簪钗是何等重要之物。

就算不是送定礼时才能送给姑娘之物,这簪钗他也该送得更郑重些,而不是花园子里两人对坐随意送了。

只是现在要后悔也晚了,那金钗已经到了莲姑娘袖中,他也再出不去军营,就算是出得去,怎么能再找姑娘要回来?

只好下次有机会,郑重再送莲姑娘些别的礼物了。

柳湘莲想到此处,便又问道:“那请问将军,簪钗既不好送,不知属下下回该送姑娘些什么东西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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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溶见他又问了这个问题,十分尴尬,欲要说不知道,又怕面上不好看,便勉强绷住面上表情道:“其实这习武的姑娘也和平常姑娘不同,依我看,平常姑娘喜欢个珠花首饰,习武的姑娘倒是更爱刀枪一类。”

“再者你得知道姑娘平日喜欢什么……咳,那高门大户的姑娘家,还缺咱们送的这点儿东西?其实送礼物就是送个心意,姑娘接了礼物,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你的礼物送对了。”

陆溶说完这句,又把才刚的找补重复了一遍道:“你才刚不是说姑娘接了你送的金钗?她若是觉得你唐突,自然不会接,她既然接了,就说明喜欢,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看你不必多想。”

这句话把他自己也说服了。

对!玉儿那么喜欢雪团和青烟,定是满意他送的东西!还有那些皮子黛玉也做了靴子穿在脚上,肉干腌菜玉儿也都爱吃,他送的东西虽然朴实,但是玉儿都喜欢!

他见柳湘莲还在那里思索,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叹道:“你既有时间,与其在这里琢磨这个,不如多往校场上练练武艺,早日立了功劳升了官职,给姑娘请个诰命回来,才是最要紧的。”

柳湘莲听了此言,低头抱拳叹道:“将军说得是,属下明白,那属下这便告退了。”

陆溶见终于把柳湘莲给忽悠走了,想到这柳湘莲给莲姑娘送金钗,他给玉儿送狼狗,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柳湘莲平日看着不声不响的也不大言语,除了打熬筋骨就是演练骑射,居然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溶一掌拍在案上,忽地又想到一件事。

莲姑娘现今是玉儿的堂姐,若这柳湘莲真和莲姑娘成了,那他岂不是,还得叫柳湘莲一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