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长命百岁的公主

一个新人,要是背后没人蛊惑撑腰,哪敢这么碰瓷找茬?

工作室和集团发澄清声明严厉追责后,剩下的调查交给余助理他们,常念懒得再看手机。

闹这一出,那位素未谋面的污蔑者红了,倒也算得偿所愿,只不过是黑红,面临牢狱之灾,代价惨烈。

除此之外,评论区清一色的磕神仙爱情。

网友A:要不是这次事件我都不知道原来“故宫”是可以送的!

网友B:忽然就明白江总前几年不近女色疯狂搞事业是为了什么。

网友C:笑死我还真心实意替江总担忧过巨额财产怎么花哈哈哈哈我疯了!

……

风波起,风波平,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

江晟的生日又是开开心心的。

晚上,常念依恋地枕在江恕怀里,想到过往很多事情,喃喃细语:“有夫君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

“我在,永远都在。”江恕摸摸她的头,哄着说,“睡吧。”

常念慢慢进入香甜的梦。

平静的生活,时不时会发生一两件这样令人恼火的事情,江恕的偏爱和维护始终如一,不曾变过分毫。

孩子们打打闹闹,也岁岁平安长大了。

江晟小时候皮,长大后,耳濡目染下习得父亲和哥哥的沉着稳重,在学校拿的奖项和荣誉比熊孩子时期闯的祸要多。

哥俩承了父母的好样貌,生得高大俊朗,同样的出类拔萃,要说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江祈更像江恕一些,越长大行事风格越冷酷狠厉,而江晟更像常念,活泼开朗,健谈风趣。

江恕倒是不操心两个儿子,常念三十六岁那年,大抵是最难熬的,他的心思都在她身上。

那年,常念病了一场。

其实自从三十过后,她就开始担忧自己的身体,越临近三十六,便越是夜不能寐、敏感多思,甚至开始偷偷地写遗言,一个人看着过去的照片掉眼泪。

这一病,可想而知有多惧怕。

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常念恨不得吃双倍的药,住在医院里,一刻不离开,每天都做一遍全身检查。

江恕心疼地抱住她,每每温声安抚:“阿念,再好的身子也不能这么折腾,听话,医生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放松心情,一切都会跟着好的。”

常念不相信地问:“真的吗?会不会是你和医生合伙起来骗我?会不会是医生说错了?万一是医院的仪器坏掉了,其实我已经病得很严重——”

“不是。”江恕放开她,才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脸颊,那瞬间,心都快碎了。他轻轻给她擦眼泪,再认真重复道:“不是,我从不骗你。相信我,会好的。你不是说过,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怕。”

“可,可我真的好难受啊。”常念眼眶通红,眼泪又止不住地掉,“晚上睡觉,身子沉甸甸的,有时候又轻飘飘的,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死掉,我不敢睡觉,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等不到金婚,就是会好怕好怕……”

“别怕,阿念别怕,不会死,你的身体很好,那些都是做噩梦的,我们说好了长命百岁,就是要长命百岁,任谁也不能阻挡。”江恕擦去那些泪珠,捧着她的脸颊亲吻她的眼睛。

在江恕一遍遍的温柔安抚里,常念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只是一步也离不开他。

如今的江祈和江晟不知道前世的事情,跟着干着急,想尽了办法哄常念高兴,陪她多出去走走,可是都于事无补。

一个阴雨天,常念午睡,陷入梦魇,梦境里全是前世临死那天的画面,哭声悲戚哀婉,一阵雷声将她惊醒。

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

她的心也空了,赤脚下地,跑出去。

外边雷声阵阵,雨幕随风倾斜。

常嘉来不及追上拉住她,她已身在漫天阴沉雨幕中,身形单薄而脆弱,一直跑一直跑,仿若身后有厉鬼在追,衣衫湿尽,视线模糊,也浑然不觉。

江恕撑伞回来,见到这一幕,心口剧烈地抽痛起来,脑海也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他几乎是扔了伞大步跑上前,拥住常念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滚滚雷声淹没他哽咽的声音。

“念,阿念。”

“对不起,对不起。”

常念已经昏倒在他怀里。

书房案几上的纸张吹散一地,全是字句含泪的遗言。

医生说,心病大于身病。

这场雨过后,天空放晴,一道彩虹显现出来。

常念再醒过来时,一眼看到塌边的江恕,那抹彩虹也从半开的窗扇映入眼帘,她的惊惧后怕缓缓褪下,声音沙哑地唤了声:“夫君。”

“醒了。”江恕笑着摸摸她额头,他眼角已有了皱纹,眼神里的爱意却一如既往,解释说,“中午的时候,集团出了一点事,我过去看看,你睡着了,便没有吵醒你。抱歉,下次不会了。”

常念摇摇头,并不怪他的忽然离开,她有些委屈地伸出手,要抱抱。

江恕俯身下来抱住她,把人抱起来,抚着后背像哄小孩一般。

门外,江晟着急要进来,被江祈拉住。

江祈低声说:“等会,先别打扰爸妈了。”

“可妈妈病得更严重了!刚才还淋雨差点摔倒!”江晟担忧得不行。

江祈叹了声,他何尝不担忧,但是,“我们现在进去,恐怕抵不上爸爸一半的作用。”

江晟最终沉默下来,回去加倍用心学习。

——他们都想快些结束学业,让爸爸多一些时间陪妈妈。

到了晚上,常念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

江恕提议:“东苑那块空地荒很久了,不如我们种些什么吧。”

“种什么呢?”常念只种过玉兰,还是看着工人移植,她只负责指挥的那种。

江恕说:“玫瑰海棠栀子月季,你喜欢什么,我们便种什么。”

常念就认真想了想:“那种一片玫瑰吧!”

“好。”江恕等她身子好一些,就安排玫瑰苗和工具来,不过没有请任何一个工人。

东苑那片荒地长了杂草,泥土也没有松。

常念茫然无措地看着江恕,又看看那些新鲜的苗子,迟疑问:“就我们?”

江恕笑着反问:“不然呢?”

好吧,这还是常念第一次自己动手,稀里糊涂地跟着江恕,他挖好坑洞她便把玫瑰苗递上,又笨拙地拿水壶浇水、施肥。

江恕不舍得她提重的,他负责浇水,她只管戴着手套递苗苗就好了。

一株一株,忙活到天黑。

种了那片荒地的十分之一不到。

江恕抹去常念脸颊蹭到的泥土,夸赞:“阿念真棒,等它们开花,应该壮观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