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一世,换他来守护她

他十分有职业道德地想起自己小娇妻人设,旋即干脆利落地松手,被机械臂甩到地上。

机甲离地面尚有一定高度,被摔下时,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的机甲碎片不小心划破他手臂。

等秦泊淮走到近前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白衣银发的青年倒在地上,衣衫凌乱,皮筋早就不知所踪,乱发上沾满血迹。

西装被划破成布条,手臂上有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不断往外渗血。

而不远处是因不知名原因七零八落,被拆得只剩下个驾驶舱的机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上去跟被人扒光只剩条裤衩也没什么两样。

青年艰难地坐起身体,捂着手臂,他疼得蹙起眉,宛如病西子,转眸瞧见他,跟瞧见光似的。

“泊淮哥哥,”病西子眼里蓄满眼泪,娇弱可怜又无助,“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秦泊淮默了默:“……”

那位坐在驾驶舱的兄弟气得几乎吐血:“你再说一遍?你他妈……”

沈星澜不动声色往后扔了块机甲零件,击中唯一条撑着驾驶舱,摇摇欲坠的腿,于是那位兄弟嗷地声,连人带驾驶舱一起滚了下来。

“他好凶,”沈星澜被吓得不轻,他捂住嘴唇,手上血迹不经意沾到唇上,他小声地抽泣了下,“我好怕呀。”

站在几步外的秦泊淮缓缓朝他走来,男人从军数年,走路的姿势大步笔挺,来至他面前,他扔过来条手帕:“怎么回事?”

那条手帕轻飘飘落到沈星澜腿上,他看了眼,没接,连眼泪都收回去了,只垂眸轻轻道:

“刚在车里醒来时,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你在外面,于是出来找你。没想到遇见这些人,他们说要保护我,带我走……”

想到方才经历的「可怕事情」,他身子瑟缩了下,抱着膝盖,他慢慢抬眸,“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不会扔下我,泊淮哥哥,你真好。”

刚被查出脑震荡的病人,在空无一人的悬浮车内醒来,想寻找你才下车,没想到被坏人围追。

受了伤不说,都这样了,还一如既往傻傻信任你,不是故意丢下自己。

就问你扎不扎心?

饶是铁石心肠如秦泊淮,都不由自主产生个念头,方才应该送他上楼再走。

秦泊淮是个要么不做一件事,要做就会把这件事做好的人,这会儿产生情绪波动,完全是因为他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他调出光脑,报警并联系下属,让对方来处理这件事。

发完消息后,他缓步走到青年跟前,“走吧,我送你回家。”

沈星澜依旧维持抬头动作:“回哪儿?”

“回三栋二单元,那儿以前是军部的职工宿舍。”

“噢。”满手臂淋漓鲜血,气若游丝的青年声音更轻了,“然后下一批人继续埋伏我,还会有不认识的人强迫我跟别人结婚。”

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自己残碎衣角,垂着雪白脖颈,落寞道,“泊淮哥哥不带我回我们的家肯定有苦衷,我没关系的,反正死不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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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点什么,但看着这一地支离破碎的机甲碎片,以及四落的电棍,还有身上染血的青年,又停顿两秒。

雷霆手段,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秦元帅头回妥协。

“走吧,”他让步道,“带你回家。”

「送」和「带」两个字的意思天差地别。

沈星澜悄然弯了下唇角,他乖乖噢了声,手臂撑在地上借力爬起,但失血过多的手臂犹如绵软面条似的,完全使不上劲。

他踉跄着倒地,灰尘呛入肺里,他咳嗽两声,艰难地再次爬起。

毫不意外地再次摔倒,刚止住的伤口再度崩裂,继续流血。

柔弱不能自理的青年抬起双泪汪汪的眼,无声盯着他。

两人对视两秒。秦泊淮不为所动。

“我不用泊淮哥哥帮忙,”沈星澜小声道,“我可以。”

然后继续摔,继续流血。

这波操作把黑衣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自己,莫非几分钟前以一己之力把五人全干趴的不是他??

秦泊淮终于看不下去,他大步走来,单手拎起沈星澜后颈,正要把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沈星澜捂着手臂强忍眼泪,一副疼但我不说的模样。

“呃……”怕了怕了。秦元帅究极一生,打交道的是各种怪物,在他眼里只分能杀的,和能资源利用的这两个类别。

头回遇到这种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一戳就哭,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不明生物。

他不由自主放轻力道,把人扶起来,哗啦声撕下他破得不成样子的西服外套,随意挽成两道捆住受伤手臂。

“哇,”沈星澜瞅了眼手臂上的结,由衷夸赞道,“你打的蝴蝶结好可爱。”

秦泊淮不为所动,“去我家可以,我的东西不准碰,不准随便靠近我,伤养好就走。能做到吗?”

夜晚街道空空荡荡,唯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两人身后,警车和军部的车在不远处亮起警灯,朝这个方向呼啸而来。

在他搀扶下,沈星澜走得很慢,第一时间没吱声,之后才很闷地点了下头。

秦泊淮蓦然有种捡了条尾巴回家的感觉,而且是甩不掉那种。

静安区发生的机甲伤人事件很快惊动媒体,明令规定住宅区不得出现任何大型机械,遑论有杀伤力的机甲。

张议员连夜打电话到皇后光脑上,禀明这件事,皇后连觉都没睡,立即动用人脉资源将此事压下。

半个小时后,应召赶来的秦准急匆匆来到灯火通明的偏殿,皇后冷着脸坐在主位上。

还未等秦准站稳,她当头便砸来颗夜明珠,怒斥道:“蠢货!”

偌大夜明珠砸到秦准额头,磕出红印,滚落在厚绒地毯上,四分五裂。

秦准不敢造次,当即跪下,平息对方怒火:“对不起母后,我太心急了。”

皇后手握凤头扶手,身体前倾,完全想不明白:“你怎么敢用皇子身份做出这种事?你知道如果被查到,后果有多严重吗?”

在滔天怒火下,秦准犹如面对座爆发火山,龟缩如鹌鹑,他焦急辩解道:“我找了中间人母后,不会查到我身上。”

做坏事不留名,勉强算是点宽慰,不算毫无救药。皇后深吸了口气,克制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