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
两个问题,问了个寂寞。
婢女训练有素地再次道:“请问夫人可要洗漱?”
唐依默了默,在不让对方靠近和“反正都这样不如静观其变”之间犹豫了两秒,选择了后者:“嗯,洗漱。”
婢女走上前来,无声地撩开纱帐,没有直视唐依脸,保持着从一而终恭敬:“夫人,请——”
话语断在半截。
唐依骤然发难,翻身而起,伸手掐住婢女脖子,这一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因此,将婢女扣倒时,唐依已经气息混乱,呼吸起伏不畅,说话都断断续续:“别、别动!”
这个威胁毫无力度,更没有任何危险性。
婢女虽然顺从地被唐依掐着脖子,可是看不出任何痛苦表情,双手甚至还能平稳地端着铜盘,没让上面东西掉落,水都不曾洒落一滴。
很明显,婢女就是不敢冒犯唐依,才不反抗,压根不是受制于她。
唐依清楚地认知到这点,手指都在发抖,说不好是气还是脱力所致。
婢女道:“夫人可是累了?奴婢伺候您梳洗,您不必操劳。”
说着,婢女自若地以一个难度很高姿势起身,将铜盘放到一边,打湿了柔软巾帕,妥帖地替唐依梳洗。
唐依几乎没有被人伺候梳洗经验,修仙世界可以施术清洁,偶有几次都是祁沉星执意要替她梳洗,一会儿是茉莉水,一会是什么特殊花蜜,每每都留下一些若有似无好闻香气。
不可否认亲自梳洗自然更精致。
一番洗漱操作下来还没完,这位婢女还细致地替她梳了发。
灵蛇髻,是妇人所梳发髻。
唐依蹙着眉,再次开口,多了几分焦躁不耐:“这里是什么地方?”
婢女尊敬地答:“是您宫殿。”
唐依一口气瞬间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地气人。
这位婢女对唐依态度没得挑,说起话来也是有问有答,但这回答就跟没说一样,毫无作用。
唐依吐出一口浊气,沉默数秒,道:“这是魔域,对不对?”
布置风格一股子不见天日暗黑风,尽管这个房间极力避免魔域一贯风格,可她昏迷之前正是在和魔域交手,她又没什么仇家和情债,自然而然想到了魔域。
婢女却一下子跪下了:“夫人请不要生气,奴婢不敢乱作回答。”
唐依:“……”
我@#¥%#%&
简直是油盐不进。
唐依本想问还有没有其他人被捉来,这会儿彻底放弃了和这位婢女对话心思,同时心底升起了一阵不可抑制地冷寒:这位婢女确实不是在故意惹她生气,这点她还是看得出来,跪下时掩饰不住刹那颤抖和她神色僵硬透露出恐惧,无一不昭示着她口中“尊主”可怕。
——定然是顶头上司吩咐,让婢女不敢造次。
是宗绥?
前段日子,据传宗绥似乎消失,不见踪影,原来一直是躲在魔宫中掩人耳目么?
唐依梳洗好,没心思对镜欣赏,还要撑着桌子才能站起来,婢女连忙来扶她手臂,生怕她磕着碰着,近乎诚惶诚恐,有个台阶都要轻言细语地提醒她。
这让唐依心情非常不好。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毫无力量废人,并且她无法肯定这个想法一定是错,因为她现在半点力气都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