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低头行了个礼,转身毫不犹豫出去了。
叶南鸢等屋子里门关上,这才继续往前走去,花盆踩在地上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儿。
一路走到书案面前,坐着四阿哥像是才听见声音,继续批阅着手中折子,头也不抬:“过来。”
叶南鸢脚步顿了顿,随即往他那又走了几步,靠近书案旁才停下。
一直低垂着头人掀开眼帘,漆黑眼眸一瞬间盯住了她。
“我说过来。”四阿哥神色不变,面色不动,却是让人有了一股浓厚压迫感。
叶南鸢低下头,一直走到是书案身边,叶南鸢腿足足靠在桌腿上才停下,刚靠近,便听见一股似有若无血腥味。
她那眼神随意落在面前人身上。
靠近之后才发觉,四阿哥没换衣裳,身上那件藏蓝色长袍还是昨日穿着那件。叶南鸢随意打量了一眼,收回眼神时候却是落在了他袖口上。
那处颜色相比起别地方要深了些,藏蓝色料子染成了玄色,屋内那股似有若无血腥味也是从那袖口处传来。
她眼神控制不住,落在了那上面。
四阿哥瞧见后,下意识将袖子往后躲了躲,可手收到一半,却是又收了回来。
他当着叶南鸢面,举起那染透袖子,一点一点将袖子往上折了折,直至那块痕迹消失不见后,他才对着叶南鸢眼睛,道:“刘一海没了。”
袖子被挽起,那股血腥味却是越发重了。
叶南鸢收回目光,点头:“知道了。”刘一海助纣为虐,死不足惜。
四阿哥起身,走到下面洗漱台,高大身姿长得笔直,双手放在水盆里,他打了香胰子仔细细细洗着手。
高大身躯微微弯着,随口道:“看你这模样,像是半点不意外?”
叶南鸢扭头,背对着四阿哥打量着书房,这里一砖一瓦,一个摆件,甚至是座椅摆放位置,都与她那院子里一模一样。
这里又有什么好看呢?这分明事她最熟悉地方。
她收回眼神,淡淡道:“太医是治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救人,而不是制药杀人,若是人人都如那位刘太医一样,那么太医便会成为后院里最锋利一把刀。”
“日后不用比别,就比谁刀最听话,谁刀口最锋利。”
叶南鸢扭头,直视四阿哥:“所以我说,刘太医该死。”四阿哥立在洗漱台面前,高大身子比那架子还要高出一截。
他身上那件长衫揉成了一团,背对着身后光。
眼下乌青透着几分疲惫,却是这样毫不躲闪得看向叶南鸢,不知过了多久,倒是他先收回了目光,
他随手拽过洗漱架子搭着一块棉布,四阿哥低着头一根一根得擦拭着手指。
清透嗓音夹了两分沙哑,四阿哥扬起头来笑了一声儿,对着叶南鸢:“只不过他死之前倒是说了些有趣话。”
叶南鸢知晓,有东西她压根儿瞒不住。
四阿哥宠她,疼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能纵容她无法无天。
“刘一海说,福晋拿那药原本是来陷害你。”毒药掺入香料中,点燃之后香味带着毒,闻到香味人,中毒后许会身体瘫痪不能动弹,也许会中毒身亡。
四阿哥掐紧手心,依旧还能记得自己听到这里,是如何抽出侍卫们腰间佩刀,一刀朝着刘一海砍了过去。
那喷涌而起鲜血,溅湿了他袖口。
眼看着那人没了性命,却依旧不能平息他心中怒火,掩饰住他后怕。
如今想起,那句话依旧让他害怕。将颤抖指尖藏进袖口中,四阿哥看着叶南鸢:“这点你作何解释?”
叶南鸢扭头看向四阿哥,问:“什么解释?”
四阿哥将手中绵帕往水盆中一扔,道:“福晋害你……”为何你没事,中毒是福晋。这话太残忍,绕是如今知晓她不是这番柔弱,有自保能力。
四阿哥对着这张脸,依旧是说不出口。
“是你换了解药。”四阿哥看着叶南鸢眼睛:“对么?”
“知晓刀口对准自己,只有佛陀才不会反抗。”叶南鸢撇过眼神,看向窗外鸟:“南鸢是人,不是佛。”
窗外鸟雀又开始再飞了,翅膀一阵扑棱就能飞向更关阔天地,叶南鸢发觉,她今日格外爱看这些。
足足等到麻雀都飞完了,她才回过头:“贝勒爷信,南鸢哪怕是有罪也是无辜。贝勒爷若是不信,南鸢就是有无辜也能治南鸢罪。”
她扭头,看向身后这个男人:“全凭四阿哥如何看。”
四阿哥眼睛落在她耳垂下,玉白耳垂下坠着一枚玉刻莲蓬,衬那半张脸晶莹剔透。
他卸了全部力,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这件事就此结束。”
四阿哥转身走回书案旁,没看见叶南鸢惊讶眼神,他低头重新看着手中折子,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