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四阿哥刚入府,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他公务处理了整整一日,已经是疲惫不安,如今听到福晋消息,只觉得满疲惫。
“让她砸吧。”他说完,不再理会,转身就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只见叶南鸢正坐在软塌上,她身侧灯亮起昏黄色光,侧对着他半张脸可谓是岁月静好。
四阿哥笑了笑,抬脚就想走进去。
想了想什么,伸出去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扭头问身侧苏培盛,小声儿道:“钱太医事安排好了么?”
苏培盛面上带着笑意,点头:“主子放心,明日一早,钱太医就过来给福晋请平安脉。”
四阿哥点头,跨着步子朝前走,头也不回淡淡道:“待会我写个帖子你明日送到宫中,就说我明日有事,需休假一日。”
四阿哥说完,不顾苏培盛震惊眼神,抬脚朝前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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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四阿哥难得请了假。
四阿哥在朝中这么多年,除了身子不适还是头一次因为私事请假,不止是苏培盛震惊,一大早起来乌拉那拉氏听说这个消息后,也是惊讶了许久。
“相当初,我生弘辉时候,四阿哥当时在宫中都没回来。”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知晓她到底还是输了,她比不过叶格格,更比不过她在四阿哥心中地位。
太医来府中把脉,先去正院后去叶南鸢那儿。
府中一大半人也跟着去了,不止是乌拉那拉氏担忧,府中只要是长了心眼都知晓钱太医来了代表着什么。
不像是乌拉那拉氏,她们盼着叶格格怀孕,怀孕生子起码一年,这一年来叶格格不能侍寝,可是她们机会。
西院里坐满满当当,乌拉那拉氏一边喝着水中茶,一边眼神在屋子里四处张望着。
金丝绸织帷帐,再往前是仙鹤烛台,八仙阁上放着样样都是奇珍异宝,屋子中央珐琅掐金丝香炉中,泛着淡淡苏合香。
乌拉那拉氏不着痕迹垂下眼帘,这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拎出来都是宝贝,叶格格这屋子里气派快比上她这个嫡福晋了。
她抬手将手上茶盏放在桌面上,转身就瞧见那随意摆放在小矮桌上水晶棋子,乌拉那拉氏手一瞬间捏紧,只觉得自己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这屋子里她再也待不住,起身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钱太医正在给叶南鸢把着脉,乌拉那拉氏烦躁不行:“这都一刻钟时间了,钱太医怎么还没看好。”
四阿哥正坐在一侧喝茶,闻言眉心皱了皱:“福晋怎么来了?”
乌拉那拉氏顺势坐下,她眼睛不停往叶格格那儿看着,面色露着自己都没发现担忧:“妾身就是过来看看。”
钱太医给叶南鸢脉象把了许久了,她实在是忍不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昨晚听到消息不是叶南鸢怀孕,她还是慌张。
她额见泛着冷汗,抬起袖子擦了擦,余光却瞧见四阿哥瞧过来眼神:“怎么了?”四阿哥收回眼神,起身走到钱太医那儿。
“怎么样了?太医。”叶南鸢见四阿哥过来,朝他笑了笑,随即扭头看着钱太医。
钱太医仰起头,摸着胡子看了叶南鸢一眼。
叶南鸢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了太医?我身子不好我知道,你放心,有什么事就说,我受得住。”
四阿哥站在叶南鸢身侧,闻言眼神暗了下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牵住叶南鸢手,安抚性拍了拍。
叶南鸢也扭头,朝他那儿看了一眼,面上带着紧张又羞涩笑。
“那我也就不瞒小主了。”钱太医直接道:“小主身子体虚,手心发汗,畏热怕寒,因为中了蛇毒原因体质相对于常人来说要孱弱些。”
叶南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问:“那……那这对日后,怀孕会有影响吗?”她仰头对着四阿哥看了一眼。
目光澄澈。
“这……”钱太医看了两人一眼,道:“敢问小主,之前可有喝过什么药?”
叶南鸢听闻,脸色立马就羞红了,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四阿哥明了,解释:“她之前喝过坐胎药。”
“坐胎药?”钱太医那张满是皱纹面上掩饰不住震惊,又问叶南鸢:“敢问小主,这坐胎药你那儿可还有?”
叶南鸢扭头,看身后石榴,后者立马点头:“有有有。”石榴道:“小主之前经常喝,自从中了蛇毒之后就停了,那儿好像是还有些。”
石榴说完,立马就跑去拿了过来。
乌拉那拉氏在那儿看着,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微微眯着,往叶南鸢那儿看。
石榴很快就将药翻了出来:“太医您看这是药,这是药方。”石榴道:“每次都是奴婢去外面按着方子抓,小主喝了有一段时日了。”
钱太医接过药,只稍微尝了几口,面色就立马变了,满是震惊。
“怎么了?”叶南鸢有些无措,四阿哥也立马问:“钱太医,直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钱太医将手中药与药方放下,犹豫着怎么开口。
“这方子可是有问题?”四阿哥问。
“方子是好,是上好坐胎药。”钱太医说完,叶南鸢立马松了一口气,可钱太医却是又道:“但……这药却有问题。”
“药有问题?”叶南鸢一问,身后乌拉那拉氏也没忍住,诧异一声儿。
钱太医将那药拿了出来:“回贝勒爷,这坐胎药里掺了避子汤,两药相合在一起,小主身子这才亏损了。”
“你说什么?”
四阿哥面沉如水,声音冷能将人冻死。而乌拉那拉氏没忍住,惊喜差点儿笑了出来。
钱太医跪了下来,直接道:“小主之前应当是喝了大量避子汤,这才一直不能有孕……”
叶南鸢眼睛一闭,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