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一)

大臣们听到这话之后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纪羽会这般直白地将自己私房事说出来,半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不管这事儿传出去外边的人会如何唾骂纪云川狐媚惑主。

人们总爱听些暴君妖妃的故事,说妖妃迷惑了暴君,且他们也不敢说上位者如何的不好,只敢编排那被困在床榻之上的人如何狐媚罢了。

将大臣的话都堵回去后,纪羽回东宫时心情也比平日里要好不少,见到纪云川的时候更是拉着人坐到自己腿上去,按着人的后脑勺亲了小一会。

纪云川也不知道纪羽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将亲他这件事变得十分寻常,时不时便按着他亲一会儿,时常吻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才松开他。

距离那日成亲已经过去好几日,纪云川想着既然纪羽心情好了不少,不如顺势叫纪羽把禁令解了,也免得他一直只能待在东宫里头出不去。

纪羽略想了想竟是直接答应了,还勾着他的手指叫他出门早些回来,又说:“孤回来便要瞧见你,莫要乱跑。”

纪云川垂着眸子没接话,只在纪羽明显脸色不愉的时候点了点头。

隔日一早纪云川便在纪羽去上朝之后出了东宫,路过翠竹身边的时候还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有时候纪云川也想不通翠竹为什么看不惯自己,但他早就看清他做不到人人都喜欢自己,倒也没去管那么多。

且他只是想出去透口气,莫要让自己在东宫里闷坏了,至于翠竹如何想,并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纪羽许纪云川出东宫,却没肯将从前那些男子装束还给他,也以先前没吩咐做冬日的衣衫为由让他依旧穿着夏衫,只多给了一件斗篷,叫他出门不要被冻死了。

纪云川也没在意,左右去岁也是这样过来的,他知晓纪羽是个什么人之后便不再将这样的事放在心上。

他只想着出去走一走便回来,最好走得离东宫远一些,能出宫便更好了,可惜那只是一个奢望。

就这样,他走到了御花园,在那池子边站了一会儿,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是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李更衣站在纪云川身后,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衣袍也是穿的去岁的样式,想来宫里没给她做新衣。

她就这样站着不动,只盯着纪云川看了小一会,见他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突然就大笑起来,说:“我一直等你出来,可你一直不出来。今日本想碰碰运气,没想竟是给我碰到了。”

纪云川皱了下眉,警惕地看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李更衣讥讽地看着他,扬声道:“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从义父那里知道了一桩旧事,便想着来告诉你。”

旧事?

纪云川眉头微蹙,想着是不是与徐贵妃有关的事,上前一步便问:“什么事?我又为何要相信你?”

李更衣勾唇一笑,对他说:“特意去寻你并非皇室血脉的证据,将证据交到皇上手上还推波助澜叫皇上杀了你娘的人……是太子。”

纪云川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更衣,他摇了摇头,只说:“他确实有揭发我娘的可能性,但他有必要在揭发我娘,让我落到今日这般境地后还来……”

“不信我呀?那你回去问你的太子吧!”

说完这话,李更衣猛地扑向纪云川,狠狠推了他一把。

扑通一声,纪云川整个人掉进冰冷刺骨的池子里。

落水瞬间,他恍惚间好像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喊着他的名字。

“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