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见梨青给予白做了新的小窝,刚好放在后方的空位子上,后来梨青背对着门口挡住了视线,小野猪没看见被予白藏起来的油纸包。
它还不死心,不愿意就此离开,结果没来得及躲藏好,就这么被发现了。
“黑卷,”梨青出声叫住它,“见了我跑什么?”
小野猪只好停下来,硬着头皮转身:“梨老师,我……我路过……”
这只小野猪总是去厨房偷吃,被梨青逮住了两三次,念在它年纪小才没有责罚。
梨青知道黑卷有点怕自己,见它模样还算规矩,点点头:“去吧。”
小野猪如释重负,扭头赶紧溜走。
—
夜里,院子内外的灯依次亮起,翁平准时过来,督促幼崽们去睡觉。
予白和小狼崽一起回到宿舍,小狼崽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一个新小窝。
刚刚梨青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看着明显更加结实的边框和厚厚的垫子,小狼崽沉默地蜷缩在自己窝里睡下。
能睡在小狼崽身边,予白倒是很开心,将小窝往里推了推,也跳了进去。
等所有的幼崽睡下,翁平熄灭房间和院子里的灯,关好门离开。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四周安静,偶尔传来翻身或说梦话的声音。
予白没睡着,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一阵饿意也在此时袭来。
它无声坐起来,伸出一只前爪,轻轻碰了碰一旁的小狼崽。
小狼崽这时候也没睡着。
它晚饭让予白吃了一半,也确实在饿。
但这不是重点,临睡前它见了予白那个精心布置过的小窝,心里隐隐不是滋味。
予白为什么能获得优待?是它长得比较可爱吗?
小狼崽并没有嫉妒或是气愤不平,只觉得羡慕。
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然它的尾巴也不会断掉一截,孤零零地被送进这里。
它背对着予白躺着,突然身后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
小狼崽扭头看过去,果然是予白,它也没有睡。
予白兴奋地摇着尾巴,悄悄翻起软垫,叼出藏在下方的油纸包。
小狼崽抽动鼻尖,嗅到一丝香气,眼神微微发亮。
别的幼崽都在熟睡中,予白叼着油纸包跳出小窝,回头看向小狼崽,示意它跟上自己。
在宿舍里吃东西风险太大,万一把别的幼崽吵醒了就不好了,它们得去外面。
小狼崽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上。
一白一棕两只幼崽一前一后,悄无声息接近房门。
临近窗边的一个小窝里,黑卷半睁着眼睛坐起来,想去一趟茅厕。
它打着哈欠,正好看见房门打开,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出去。
小野猪一愣,转头看向角落,予白的窝里果然空荡荡的,旁边那只断尾巴的狼崽也不见了。
结合晚上梨青来给予白送小窝的时候,在宿舍里单独待了那么久,小野猪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它瞌睡顿时消散,茅厕也不去了,当即跟了过去,想看看予白和小狼崽究竟去外面干什么。
予白来到走廊的角落,放下口中的油纸包,对着身后跟上来的小狼崽“呜呜”几声。
小狼崽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压低声音猜测:“是梨老师给你的?”
予白点头,用爪子扒拉着油纸包,拆开封口。
里面是一些特制的肉干,诱人的香气一下子散发在空气中。
小狼崽暗自咽口水,看向予白。
予白将肉干推到小狼崽面前,让它先吃。
小狼崽低头咬住一根,又推回给予白。
梨青果然对予白很不错,真让它羡慕,不过予白能记得它的好,也把食物分给它,小狼崽不久前心里的那点不是滋味,立马就消失了。
两只幼崽一起埋头苦吃,这时走廊里突然又传来另一个微弱的脚步声。
予白紧张地转头,发现是名字叫黑卷的小野猪。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小野猪眼神不善,很快闻到了香味。
它抽动鼻尖,不由自主地往前:“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小狼崽爪子按住油纸包,随时准备把没吃完的裹起来跑路。
予白舔舔嘴唇,扭头从油纸包里叼了一根肉干,送到小野猪面前。
看见肉干,小野猪眼睛都快直了,不敢置信:“给、给我的吗?”
予白轻轻点头,小野猪一口接住肉干,几下吞进肚子里。
它意犹未尽,再次看向予白时,竟有些激动和羞涩。
小野猪一边“哼哼”,凑上前来蹭了蹭予白的耳朵,扭捏道:“你真好。”
它叼着抢到的食碗转身离开,别的幼崽纷纷避让,知道它下午似乎心情不太好,都不敢招惹。
格因欺负了予白,心里终于舒坦了一点,然而它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奔跑的声音靠近。
一个白团子追上来,拦在了格因面前,张口咬住碗边不放。
这情形和刚才的很是相似,只不过两只幼崽站在了相反的位置。
予白湛蓝的双眼里充满愤怒,还有一点点委屈。
格因和它一样冲在前面,很早就进来了,它完全有时间从餐车上拿走一个新的食碗,却故意要来抢它的。
这一只小黑豹不太喜欢自己,予白不是没察觉到,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但不管什么原因,谁都不可以抢走它的食物。
格因没想到予白有胆量再来,它下午在水槽边不是还怂得很,怎么这时候不肯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