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常挂着的温和笑容顿消,满嘴苦涩。
“顾家的事情你应该从唐灿那边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是他说的那样,今日是顾临和许家人针对我的一个局,我得借着它来拿捏把柄,才有足够的证据复仇。”
“至于我腿的事,一开始只是为了抓出身边的奸细,后面知道成叔后,我就干脆隐瞒下来,将计就计。”
“和你谈恋爱的这段时间里我无数次想跟你说这件事,但……”
“但是你不信我。”
辛娆语气淡淡的陈述事实。
顾渊慌乱反驳:“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件事会把你拉下水。”
辛娆摇摇头道:“不对,顾渊,你只是在担心这件事外泄之后,全盘计划有泄漏的风险罢了,这个局最重要的一环便是你的腿伤,若它对外一直都是好的,这份计划未必能成功。”
就因为顾渊演的太好了,所以这次证据确凿,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格外的顺利。
换位思考。
若她是顾渊,在群狼环伺的处境下,她同样会选择隐瞒下去,做出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
理智告诉她要谅解,可从情感上,辛娆还是有点难受。
而且,她最为在意的点也不是这个。
“阿娆,我……”
顾渊张嘴再欲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又可耻的咽了下去。
解释什么呢?
他心底那些隐秘的、丑恶的、卑劣的只希望让辛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心思,说了出来只会叫人害怕,也许会导致辛娆逐渐远离他,收回那些温暖的爱意。
都说人生来总归要吃苦的。
可对顾渊来说,在遇到辛娆之前的一切都是苦的,品尝过甜的滋味儿,谁又甘心放手?
·
等了许久,顾渊未曾开口。
辛娆被夏风吹过,浑身隐隐有些发冷,喉咙更是痒的厉害。
须臾。
她垂眸扫了扫那双行走自如,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大长腿,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冷静道:“顾渊,我觉得我们需要几天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彼此的情绪。”
自己再面对眼前这个锯嘴葫芦,辛娆都怕自己忍不住发脾气了!
殊不知,这话在心慌意乱的顾渊耳朵里变成了分手的信号,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将辛娆重新嵌入自己的怀中,双手不自觉地收紧,凤眸变得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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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娆,不许说分手,也不许离开我。”
“……”
她什么时候提过这一茬了?
辛娆一脸莫名,听着顾渊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凉,隐约窥见了平时躲藏在那张温文尔雅面具后面的一角,不待她细想,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被顾渊打横抱起,朝不远处的车辆旁走去。
“顾渊?”
辛娆满是疑惑,稍稍挣扎。
顾渊低头以吻封之,将人放入后车座,踏步而入关上了车门。
不等辛娆回过神来,他倏地把脑袋埋进了辛娆的颈窝,低声示弱道:“阿娆,只要不提分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用最硬气的动作,说着最软的话语。
还是自己挑中的人。
搁谁,谁受得了?
滚烫的唇落于颈间,呼吸痒的辛娆的心头微颤。
听着顾渊带着祈求的卑微之语,就算她明知道是顾渊装的,刚硬起来的心肠也忍不住软了几分,没忍住环手回抱住对方。
辛娆咬牙道:“不管你心里还在编造什么样的谎言,你都给我想清楚能不能瞒得过我,要是瞒不过就给我老老实实说实话。”
“你这腿,究竟是什么时候好的!”
“……车祸后三个月差不多复健好的。”
顾渊埋在辛娆的颈窝,压根不敢抬头看她,但同时回话的时候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辛娆听着听着心里突然就难受了:瞒着外人,夜里一个人在家复健,得花多少的时间,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重新站起来?
心酸的不像话。
辛娆语气缓和了几分:“所以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你就能走路了?”
顾渊闷闷地应了声:“嗯。”
辛娆:“那上次被开水烫伤,也是你故意为之,狠心任由开水烫到有知觉的腿上,你也不怕疼!”
顾渊:“我让唐灿打了麻醉剂,那时候的确没感觉,不过后面药效过去之后还是很疼,还好有阿娆陪着,也不是那么疼。”
他很是怀念那个时候。
女朋友眼里的心疼和满眼的爱意,对他来说就是最佳的止疼药,一旦上瘾,便戒不掉了。
甚至,顾渊很是遗憾那次伤为什么好得那么快。
“所以,你知错了吗?”辛娆语气顿变。
“知道错了。”顾渊在辛娆锁骨处蹭蹭:“我错在没有早点跟你说腿好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