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脑子一转,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行礼,冲梁平帝说道:“还请圣上派人盯住安王府的一举一动,另外还需尽快控制住身在潮阳的程开化,臣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梁平帝有些不解:“你是怕安王会派杀手去潮阳杀人灭口?”
“不止如此,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沧州的铁矿案。”
“朕当然记得,但那案子的主使皆已落网,早于今年之前便问斩了。你突然提起此案,是何用意?”
裴澈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那起案子,只能说破了一半。卖家是找到了,可买家呢?”
梁平帝一惊:“你的意思是?”
“那柳家采矿已有七八年之久,即便他们不敢大动干戈,所采矿石积累起来也应是极为庞大的数字。那么多的矿石冶炼出来的铁器也应不在少数,这么多的铁器,在大梁境内,除了朝廷军队有实力吞下这么多的铁器之外,还有谁会购买如此多的呢?”
裴澈也是后来才想到的,他当时让人打听了一下,据说刑部有人找到了那位徐管事的账本,也跟着账本找到了购买数额较大的几位买主,可这些人买的加在一起,也与那个庞大的数字对不上号。
他最初也想过,那些铁器是不是被徐管事等人运到关外,卖给了那些蛮夷。可是当他当听到几处关隘的守将后,这个念头就不存在了。这几位都是常年征战,与蛮夷结下血海深仇的人物,他们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批武器流入蛮夷之地呢?
后来,他又托人打听了一下这支商队的行商路线,发现他们都是在南边那一带活动的。其中就有几处经常活动的地点与潮阳离得很近。
听裴澈这么一分析,梁平帝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兵者,国之重器也。若是数量如此庞大的兵器落入一支心怀不轨的人马手中,那就糟糕了。
“你为何会将此事与安王联系在一起?”梁平帝用探究地眼神看着裴澈,他今天受到的刺激都来源于裴澈,每一件事都让他震惊不已。
“臣也是猜测。每次提起程开化之时,安王殿下的反应都很不自然,甚至还故作生疏的模样。要知道他与程开化的关系并不是个秘密,若两人都坦荡荡,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最后说到要将程开化找来时,他的反应更是激烈,甚至连礼节都忘了。如果仅仅只是当年那件事的话,应该不至于此。如果程开化掌握的是其他证据,那么他离开梁京之后,恐怕就是丧命之时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可见,安王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再根据那大通商行活动的范围来推算,这批铁器落在潮阳的可能性最大。其他地方大多道路通畅,来往之人繁多,如果是在那些地方交易铁器,未免引人注目。可潮阳多山,历来都是山贼土匪横行之地,来往客商很少,若在此交易,旁人很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