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不必等生完孩子。”◎

丰王暂搁进京的事情传到了姜禾的耳朵里,倒也不是她特意去打听的,而是她身上背着丰王准儿婿的名号,所以一些人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说与了她听。

似邀功,也是为了讨好她。

丰王身份贵重,丰王嫡子的父家也是百年世家之流,这般的人物嫁到姜家来,着实是给姜家的门楣添光,更别说生出来的孩子,身上更是流着一半皇家的血脉。

可姜禾现在对丰王存着疑,并不那么期待自己的婚事。

薛府的后墙一直都未曾修缮,也没有人看守,姜禾这段时日只要得了空闲,就会去翻墙见薛凌玉,而薛凌玉的月份已经特别大了,薛父不再允许他像往常那样可以随意出门,免得磕了碰了,出了什么闪失。

薛凌玉被闷在家中,倒是姜禾来的时候会顺手给他带些外面的小玩意,这次却是一个简单的小风车,一看就是五六岁的孩童喜欢玩的,昨日是一串糖葫芦,前日是一个不倒翁,薛凌玉都快以为姜禾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

这样想来,姜禾竟几乎日日都能抽出时间来寻他。

也亏得他这里没有多少下人经过,更没有几个人能够进到他的房间里,姜禾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

薛凌玉对着风车轻轻吹了一口气,果然转动了起来,他露出的笑容也含着几分孩子气,举着风车炫耀似的给姜禾看。

姜禾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或许是有她的功劳在,薛凌玉终于长了些肉,摸起来也比以前的手感要好,抱起来也软软的,舒服极了,特别是该长的地方一样都没落下,这让姜禾很满意。

她弯腰去帮薛凌玉理了理身后的头发,他今日没有挽发,也没有施粉黛,就这样素净着一张脸,偏偏小嘴愈发鲜红欲滴,在她眼中楚楚动人极了。

姜禾心中又起了别的念头,揽过薛凌玉的肩膀,却听他闷闷的声音响起,“听说丰王因事耽搁,延迟进京,你是不是有些失落?”

薛凌玉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显然是在期待她的答案。

姜禾觉得有些好笑,是哪里看出来她失落了?她分明兴致挺好的,就连他手中的风车也不是随手买来的,而是特意逛了许久,才找到这样个小玩意,寻思着薛凌玉应该会喜欢。

不是她将薛凌玉当作小孩子,而是有时候,他就是个孩子。

联想到陛下的那桩赐婚,薛凌玉此话另有深意。

“她晚些时候进京倒还好,我就不用那么忙了。”丰王一旦进京,那搅动北坊之事究竟是不是她亲自所为,也就能彻底探查出来了,若真的是丰王,无论如何,姜禾都要想办法让这桩赐婚无疾而终,还要丰王为此付出代价。

到时候两家并为一家,也不知到底是她将夫郎娶过来,还是整个家业都被人家吞并了过去。

“你要忙些什么?”薛凌玉疑惑道,可是还没等姜禾说,他就主动搂着姜禾的脖子,结束了这个话题。

还能有什么要忙的,自然是忙着筹办大婚,她和丰王嫡子的大婚。

到时候满都城的权贵都会来,就连陛下都可能亲临。

姜禾原本站着,如今却因为薛凌玉的主动,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自己坐到他的位置上,让薛凌玉坐到自己的腿上,为了避免他掉下去,姜禾一直用手扶着他的腰。

女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薛凌玉感觉姜禾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也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着,便知她想做什么事。

白日宣淫这样的事情他被带着做多了,如今已没有多少羞耻感了,只是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他咬着唇低语,企图阻止姜禾解他衣带的手,“如今八个多月了,怕、怕是不行。”

再过不久他就要临盆了,这个时候决定不能出什么意外。

“你且忍忍,等把孩子生下来后,我就...我就...”薛凌玉到底是羞于说出口,这般的话语太过直白,显得他就算生完孩子,也还不忘那种事,在刻意勾着姜禾一般。

“不必等生完孩子。”姜禾握着薛凌玉的手,目光深深,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现在就可以来帮我。”

薛凌玉的动作突然停顿,整个人怔住了,姜禾覆上他的唇,浅尝若渴道:“嘴巴也可以。”

不出一刻钟,薛凌玉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扯着姜禾的袖子,软声问道:“你这个月都会在都城吗?”

“应该是。”除非是有外地的大生意,姜禾才会动身前去洽谈,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姜家的生意主要还是在都城。

“怎么会问我这个?”姜禾觉得他像是在心里藏着什么事,像是在害怕她离开一样。

薛凌玉抚上腹部,缓缓道:“大夫说这个月可能会生产,最迟也是下个月初了,我怕到时候你不在。”

薛凌玉想要眠儿一出生,就能看到自己的母亲,于他而言,有姜禾在,也能安心一些,若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见姜禾最后一面。

姜禾见他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心想应是独自面对那种场景会害怕,孩子的母亲虽跑了,但她好歹也算是与这个孩子相处了许久,总要尽些情义。

她揉了揉薛凌玉的发,说得干脆:“我到时候陪着你就是。”

薛凌玉点了点头,因为她这句话,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因为周玷惹出的幺蛾子太多,就算是为了周屿的名声,丰王也不得不处理这个烂摊子。

同时丰王也传令下去告诫众人,丰王府的公子从来就只有周屿一个人,周屿只能算是下人,若还有忠心周玷,意图谋取丰王府的,一旦发现,立即打杀了丢去乱葬岗。

丰王已经收到消息,说丞相薛灵衣查到了周玷借用她的名号,在都城中圈地,还使下作手段想要跻身进都城的商圈,跟姜赫两家平起平坐。

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虽将丰王府的一半产业交给周玷来打理,但是曾明令禁止,不准将手伸到都城之中,当今陛下并非嫡长出身,登基后虽敬着宗室长辈,可却也没少提防。

先帝议储时,几位公主争论不下,没有一位能让朝臣们完全拜服,甚至有人提起开国女帝传位于妹的典故,劝先帝让位于丰王,先帝对此却一笑了之。

可还是难保有人记着。

所以当今陛下登基后,丰王便自请去封地,再也不涉足都城的政务,家中产业也从不开在都城,就连都城来的官员拜见,她也一屡不见,以表示自己绝对忠心于陛下。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周玷做的那些事,无论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定然会记在她的头上,到时候势必会引起猜忌。

她虽自问坦荡,可若是招来祸端,丰王府就此没落的话,她将保不住夫儿的身后事,这样既对不起正夫的叮嘱,也对不起屿儿。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丰王府出什么差错。

心腹这时候提醒道:“王爷已经逗留许久,若是再迟迟不进京的话,陛下就有所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