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个好字,那你便叫春玉吧”◎
薛凌玉一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平时睡觉的小巷里,而是一个破败的大院子,这里面站了许多人,几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薛凌玉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体态肥胖的男人就指了指他,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就把他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他明明睡得好好的,就这样被无缘无故的吵醒了,还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心里憋了不小的气,不过幸好怀里的银子还在,这样一想也就不难过了。
薛凌玉眼里满是疑惑,看向肥胖男人。
肥胖男人看了他几眼,似乎是不满他的样子,“这就是盯了好几日的新鲜货?脏兮兮的,就算是卖到清秋楼也没有好价钱。”
这肥胖男人是人牙子,专做一些买卖漂亮男人的生意,那些初到都城,无依无靠,长相又不错的男人是他的首选,就算是强行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
一个佝偻男人赔笑道:“英叔消消气,我可是瞧着他在都城里晃悠了好几日,想来是个没有家人的乞丐,就算这脸也不行,可是身量却是百里挑一,再说您手上路子那么多,清秋楼不收,这不也能卖去大户人家做小侍吗?”
这满院子的男人,有些是骗来的,有些是拐来的,还有些是自愿卖身的,都是为了图一条活下去的路子罢了。
这人也不能砸在手里,英叔仔细瞧了瞧薛凌玉的身段,的确养得不错,也不知手脚够不够利索。
他手里捏着干净的帕子,想去把薛凌玉脸上的灰擦掉,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真面目,若一般尚可的话,少要点银子,也能把人卖到清秋楼里去。
若是个丑的,便卖去做苦力!
见这个肥胖男人要动自己,薛凌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眼满院子的人,好奇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谁啊?”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天真,英叔听出了些不对劲,朝着佝偻男人横眉道:“脏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傻子!”
佝偻男人一个劲的赔不是,可是英叔却不肯收人了。
“您行行好,也当给这个傻子一条出路,这天寒地冻的,人都弄来了,总也没有放走的规矩。”佝偻男人也发愁,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弄清楚薛凌玉的情况,眼下总也不能把人砸在手里。
清秋楼总不会收个傻子,哪怕姿色再出众,傻子也做不了苦力,只能寻寻路子,卖给好心的大户人家做奴婢了。
薛凌玉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算计,他只听进去了傻子这两个字,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他是个傻子吗?
普通人若是遇到这种场景,早就哭喊着求情了,只有薛凌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脑海里努力搜寻着傻子的意思。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对一切事情都很好奇。
佝偻男人一直缠着英叔,扰得他耳根子都不得安宁,这院子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安排,英叔被弄得烦了,随手给了那佝偻男人一两银子,冷声冷气道:“最近有几个大户人家要一批粗使奴婢,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混进去,其余的便管不了了!”
佝偻男人得了银子,立即喜笑颜开的离开了院子,哪里还有心管薛凌玉的去处。
英叔看着薛凌玉,叹了长长的一声气,“我这辈子,单是做了你这一笔赔本买卖!”
话毕,他便将薛凌玉丢到了脑后,开始忙活自己的生意。
姿色和手段都不错的,全部送去清秋楼给那边的老鸨挑选,若是挑中了便留下,若是落选的,便接回来重新安排去处,无非都是去大户人家做奴婢,还是最下等的奴婢。
那些又老又丑的,便被卖去盐场做苦力,做到死才能离开。
英叔的手上有不少门路,也懂得其中一些窍门,哪怕是再高官厚禄的人家,这一二三等的小侍都得是家世清白,体体面面的,可粗使的奴婢却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而且粗使奴婢都是签的死契,完完全全归属于主家,便是打死了也不触犯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