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顿了顿,又是一笑∶"下巴像我。"
谢炀心念微动,元神化剑,瞬间叫陆皎的下巴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淌了一地,陆皎捂着下巴喊道∶"你要弑父吗?就算你不想承认,本座也是你的生身父亲!"
谢炀面无表情∶"你可以杀妻灭子,我就不能弑父成仁?"
陆皎听到这话,脸上居然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来,他就地坐下,既不打算攻击也不打算防御,而是心平气和的款款而谈∶"你为你母亲的死而心痛,难道为父就是铁石心肠之人,不会伤心难过吗?"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谢炀,眼也不眨一下∶"你娘的绝妙风姿都被你完美的继承了,真好啊,活着的人就是比那副死气沉沉的肖像画好。"
谢炀—语不发。
"为父绝对不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为父对你娘由始至终都是真心的!"陆皎攥紧了拳头,"即便我后来再回干里画廊,即便我杀光了全岛的人,我也从未想过伤害你娘,我想把她带在身边精心照料,我想与她双宿双飞,坐拥天下,共享荣华!"
"可她居然,居然死了……."陆皎眼中尽是不甘的怨怼。
"不要再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了。"谢炀语气平静的几乎有些骇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陆皎用力摇头∶"不,不是!我真的很后悔!"
他眼里流出泪来,双肩瑟瑟发抖∶"谁年轻之时没干过错事,每晚午夜梦回,那些被人害死的人都来梦里讨伐你,这其中的痛苦折磨你能理解吗?我将自己第二个孩子取名为陆盏眠,又赐他表字安魂,一盏长眠灯,故人皆安魂,我渴望赎罪,我真的知道悔改了!"
谢炀被他虚伪的模样恶心够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为父就是个例外吗?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你弑师,屠千里画廊满门,杀我外公;你爱我娘,却逼得她家破人亡含恨自刎,你爱我这个儿子,方才在揭露你罪行之时,你持焚骨杀我;你爱陆盏眠吗?若有朝一日他触犯你利益的时候,你也会毫不留情的将焚骨对准他。"谢炀半蹲下身,目光宛如冷箭死死钉在陆皎身上,"不要再装好人了,你极力挽回尊严的模样真狼狈,你将自己捏造成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假装大彻大悟的悔改模样,,真恶心。"
谢炀目光如冰剑∶"什么一盏长眠灯,故人皆安魂。你是杀的人太多,罪孽太重,你亏心事做多了连夜噩梦,被千里画廊的数千亡魂折磨的夜不能寐!你被南明子和我娘追魂索命,你怕得要死吧!"
陆皎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骤然消失不见,他眼底露出鱼死网破的狠色,在握住焚骨的那一刻,谢炀并指一划,毁去了他的双眼。
谢炀没有给他惨叫挣扎的机会,以七宗卷彻底洞穿了他的五脏六腑。
与此同时,另一道魔息狠狠贯穿陆皎的神魂——容尚卿收回业火箫,冷眼旁观狼狈如狗的陆皎,眼底闪过一道隐晦的快感。
未等谢炀反应过来,他便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两道功法吞噬啃咬的陆皎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肉身被碾成童粉,金丹爆裂,灰飞烟灭。
陆皎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无疑是继任掌门之位,成为太上仙门皇者的时候。
但他此生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却是他失忆的那段日子。
当你没有的时候,你不会去奢望。
当你可以拥有的时候,你便不会甘心它落入别人之手。
都是师父的弟子,我凭什么不能争一争抢一抢?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权利,名誉,果然是最狠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