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君笑了:“桐花街如果拆迁,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你能得到的补偿将是一笔巨款,再去别处购买半条街也不成问题。但是据我所知,近两三年市政府都没有关于桐花街的规划,主要是没有资本看中这块地方。这里和后鸦街一样,属于老城区中心,居民多,房屋成分复杂,拆迁难度大,开发要投入的成本也大。”
要不了三年吧,郁薇结婚的时候是二十六岁,在此之前,华宇集团已经把桐花街拿下了。算算韩子君上次受伤的时间,剧情应该发展到傅景阳和郁薇初生情愫,韩子君展开第一波绯闻攻击了才对。
“租金足够你生活的很好了,”他注视着辛星的表情,“拆不拆迁其实对你没影响,你还要暴富到什么程度?”
“我富吗?还没有你富呢。”辛星想实现的目标,需要很多很多钱。
韩子君眼睛一眯:“我富什么?一个开酒吧的,挣不了几个钱。”
你富,你后来富得都能跟华宇集团对抗了,酒吧只是一个幌子而已,韩子君手里挣钱的产业可不比傅景阳少。拥有那么多东西,干点高瞻远瞩的实事不好吗?反正最后也要进监狱,干脆去把仇人一刀捅了,折腾来折腾去,人财两空。
这就是小说和现实的差别,不折腾,哪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写。
聊天中止在郭家三口进门后,两下里照面,一方气氛安宁,对坐欢谈;另一方郁气笼罩,憔悴不堪。憔悴是憔悴,但那三口人都清理了个人卫生,换了干净衣服,外表倒不显狼狈。
辛星瞥过一眼:“你还没去自首呢?”
郭长海本来拉着一副苦脸,可看到韩子君也在家里,他恍然露出醍醐灌顶的表情,恨气地指着他道:“是你,是你撺掇我家欣欣的对不对!我就说欣欣一向是个乖孩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是你在背后搞鬼挑拨我们父女关系的,对不对!”
韩子君理也不理他,夹起豆腐皮填进嘴里慢悠悠地嚼。
梁晓燕又嗷地叫了一嗓子,两只手快速拍打大腿两侧,原地小幅度蹦跳:“就是他,郭欣那鬼摸脑壳一套一套的,不是他教的还有谁!姓韩的从小就又穷又坏,一肚子心眼没一句实话,疯女人能教出什么好儿子,郭欣你睁大眼看看呀,这小子是个骗子,他妈是个疯子,一犯病脱了衣裳满地打滚,还不如杨天琪家庭呢!你眼瞎透了看上他,他就是来害你,来谋我们家钱的!”
“操!”韩子君从“疯”字一出脸色就难看起来,站起来一脚踹翻椅子,大步流星冲过去,不顾郭长海和郭大宝的阻拦,伸手抓过梁晓燕,啪啪扇了两个大嘴巴:“别特么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再给我嘴贱一个试试!”
梁晓燕愣了一瞬,哇地放声哭起来:“打人啦,姓韩的杀人啦!”
“敢打我妈!”郭大宝怒火上头,一拳挥去。
韩子君没来及抵挡,因为有人替他隔住了拳头。接着砰地一记闷响,郭大宝肋骨剧痛,向后挫倒在地。
这还没完,他侧腰连连被踢,每一脚都重得不像话,踢得他连翻带滚,活生生从门内滚到了门外。说得慢踢得快,人影闪去闪回,梁晓燕下一波尖叫未起,头发也被薅住,拖着她像拖米袋子似的一口气拖到大门口,往外一推,顺势踹了屁股一脚:“滚!”
“欣欣,欣欣!”郭长海慌不能抑,想出屋子,却被韩子君堵在门口。他捋起袖子,解开第二颗扣子,阴鸷地盯着郭长海,明显摆出一副“要想从此过,先跟我干一架”的姿势。
“你这是抢劫,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我要告你!”郭长海又累又急几天没休息好了,怎么能打过一个大小伙子呢,因此他没敢动,只放嘴炮。
而这时候,辛星已经把郭大宝也扔出去了,任那娘俩在门口杀猪般的嚎叫。回来拨开韩子君,对郭长海道:“出去。”
“欣欣!爸爸错了,爸爸想跟你好好谈谈,你不能听外人撺掇啊,这个家走到今天不容易……”
“我数三声,一,二,三。”她快速数完,从后卡住郭长海的脖子,将他向外推去。
其实她一个人可以,但韩子君觉得应该对这种过于干脆的暴力行为稍加遮掩,便扯了郭长海的衣领,添上一把力。
人丢出去之后,便开始丢物。有选择的丢,毕竟三个米虫花得都是郭欣的钱,她看得顺眼的东西就不丢,被使用过的衣服鞋子被褥床垫洗漱品化妆品统统丢光。
韩子君没有和她商量,自觉加入丢物小队,两个人你传我扔,倒也有默契。
桐花街居民天天都有看不尽的热闹,嚼不完的八卦,郭家门口凄惨的嚎叫传开后,不消十分钟,吃瓜大军就集结完毕。
郭大宝哎哟连天,梁晓燕顺地打滚,郭长海捂着脸呜呜痛哭。有人问他怎么了,他凄凄切切地说:“欣欣她出大事了,那个小韩他,小韩他…唉,我们家散了呀!”
直到看见辛星和韩子君各抱着一堆衣服,冷脸出门,往三人头上一扔,吃瓜群众松了一口气,哭这么惨还以为郭欣死了呢,这不好好的吗,不过那姓韩的小子怎么在她家里?
韩子君不管别人异样眼光,提高声音道:“替你报过警了,一会儿警察来你好好跟他们说说,你是怎么出轨梁晓燕,婚外私生子,侵占郭欣遗产,赌博欠下巨款,偷她房产证,伪造签字抵押房产,东窗事发又被她赶出家门的!”
郭长海哭声一顿。吃瓜群众:这瓜有点撑。
韩子君进屋,辛星正把几双鞋子往床单上扔。他没说废话,弯腰跟着忙活,听耳边又传来一声轻咳,转头见辛星正望着他:“谢谢。”
不含糊,很清楚,甚至眼神里也流露着谢意。韩子君之前心里那一点小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笑嘻嘻凑过去,歪着脑袋看她的脸:“我也没帮过你什么,老谢我干嘛,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那明天晚上还跟我一起吃饭?”
“清淡的粤菜?”
“麻辣烫也行,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韩子君在话出口的瞬间感觉自己有点油腻,但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