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重获自由的契机。
还是另一段缘分的开始。
片刻之后,解星散跟了上来,走在她身边,步调保持和她一致。
“那天,”卫霓说,“你真的是不小心撞上前面的玛莎拉蒂吗?”
解星散片刻没说话,再开口时,是一句反问。
“你认为呢?”
一开始,她认为是。
但她在解星散车上坐了四次,她对他车技的了解,已经推翻了之前的以为。
“你看见了?”她问。
解星散没回答。
没回答,已经是一种回答。
卫霓在大桥中间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眼前这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的红色栏杆,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她还记得上面冰冷粗粝的触感。她曾经握着栏杆,呆呆地凝望脚下汹涌的河流。
她万念俱灰,失魂落魄,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回过神时,是身后一声巨响。
如果没有那声巨响,或许她已经坠入湍急的河流。
人们总是很忙,忙着应酬,忙着玩乐,忙着挣钱养家,在那片疏星灿灿的夜空下,只有他注意到了六神无主的她。
只有他为她侧目,驻足,伸出援手。
像飞行在电灯泡周围的飞蛾,再是遭受灼烫的拒绝,也执着地继续靠近。
“如果纯粹的人和不纯粹的人在一起,结局注定是失败。那么两个纯粹的人在一起呢?”
卫霓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
解星散两手随意搭在红色栏杆上,眼神远远抛向融入夜色的河流尽头,挺拔的鼻梁像是某座俊秀的山峰。
“如果两个同样纯粹的人在一起了呢?你觉得他们能相爱一生吗?”
“……我不知道。”
解星散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明亮坚定的眼神像是万千星星一起闪烁的光芒:
“你想知道吗?”他说。
她没能给出答案。但这并不重要。
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
第二天,卫霓按照白班时间提前来到医院。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和昨天的值班医生交接工作,而是先去了B超室,然后回到住院部九楼。
她走进了那间许多医生都束手无策的单人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正在喝粥,看到她的出现,一脸吃惊。
“我听说你住院以来,每天都按时三餐。”卫霓拉过一条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你很用心,把宝宝照顾得很好。”
B超照片放到床上,年轻女人立即抓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B超画面。
明明只是不成型的黑白影子,她却已经流露出母亲的欣慰神色,母爱的光辉,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看着照片,卫霓则看着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