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召唤出了他觉得在此时最合时宜的咒灵。
“这是,樱花?”
还算宽敞的走廊里兀得出现一株开的很繁盛的樱花树,它凭空出现,也像毋须扎根在土壤上似的就立在木质地板上,虽然天花板还算高,但让它呆在这样的地方却是委屈了,它的树枝堪堪顶在天花板上,中央空调吹出来的风让它的枝桠微微颤动,纷纷扬扬落下花瓣来,实在是很美的景色。
完全见过这样场面的桃沢香瞪大眼睛看着这棵樱花树,而此时,身边的少年也适时向她介绍起它来。
“是人们对樱花花期的怨怼生出的咒灵,是难得静止的幻境咒灵,也是我持有咒灵里比较好看的一个,它不会活动,藏匿在樱花林中,但靠近它就会被幻术迷惑……”夏油杰将它杀人的手段隐去了,不想说些血腥的破坏现在的好气氛,他顿了顿,猜测道,“我想,大概是特地来这里想看樱花却来的太晚了,只看到要衰败的花朵而不满吧。”
“但是,花不就是因为会凋零才好吗?”桃沢香这样说着,伸手接住一瓣飘到自己面前的樱花花瓣,粉白色的,由咒力凝结而成的花瓣落在她白皙的,微微泛着点红的手掌上,没有实感,但却确确实实存在,“不过,的确好美。”
她说着,微微收拢手指,将花瓣虚虚地握住,脸上终于露出了从见面开始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发光,眼角眉梢都溢满糖霜似的,在此时被她琥珀般的眼睛注视的话,便又会有好像被她爱着一样的错觉。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自禁也随着她的笑容而微笑,想着她喜欢就很好,而此时,桃沢香说:“那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想什么时候看樱花都可以了?”
她像是随口一提,却又意识到什么,露出一点在思考似的表情,夏油杰不去猜测她的心思,只点点头:“是啊,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这样啊。”桃沢香难掩羡慕地又看再看了面前的樱花树一眼,而后便收回了目光,她顿了顿,知道不该问,却又忍不住好奇,“那你们说是任务,是因为这个咒灵?天内桑和黑井女士也是咒术师吗?”
“这个咒灵只是我随手祓除的而已,至于我们的任务,”
夏油杰见她好像对面前的樱花树失去了兴趣,便抬手将它收回,他并不抗拒将星浆体的任务说给她听,但又觉得这些事并不需要让现在的桃沢香知道,便掩盖了一些事情,用普通人可以接受的方式告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她:“是让理子妹妹见更好的世界,然后,让她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奇怪?”桃沢香微微蹙起眉头,却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夏油杰也没有和她解释。
在短暂的沉默后,桃沢香终于想起了从打开开始就没有喝上一口的饮料,她伸手拿起它,冷的铝制外壳贴着掌心让她渐渐冷静,和不算熟的男生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让她有些窘迫,她掩饰性地低头喝了一口葡萄味的芬达,感受气在她的口腔里一点点扩散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抬起眼睑试探着看向夏油杰,但他自然是一直都看着她的,看她怎么样窘迫,怎么样迟来的害羞不适,看她从交往后就再也没对他露出的这种怯生生的疏离。
他依旧感觉他的香香甜美可爱的过分,可这种比五条悟的无下限都要明显百倍的距离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着他些什么。
他拥有已经不存在于世的记忆,有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一个人记得,某时某刻他们二人相处时桃沢香也用这样小心翼翼地姿态偷偷看他,他那时可以伸手刮刮她的鼻子低下头亲她一口,可现在他只能笑着等待她将要说出口的告别。
以及万分生疏的称呼。
“那个,夏油君,我出来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
桃沢香这么说着,有些忐忑不安,夏油杰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忐忑,她没必要对他这样小心翼翼,但那时他没有用心去纠正,现在却已经没有立场纠正。
他只能点点头,冲她笑,然后看她又喝了一大口汽水,双手捧着罐身起身,小碎步迈着要跑远,可在她过一个廊口时,从却和那边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这实在不能怪她莽撞,她虽然有意走的很快,可毕竟穿着行动不那么方便的浴衣,木屐又在木质地板上跑的嗒嗒作响,如果是常人,还能说是躲闪不及,可当被她用饮料泼上浴衣的人是五条悟时,错的就完全不是她了。
蜻蜓浴衣上滴滴答答往下落些粘腻腻的汽水,桃沢香下意识想伸手帮他擦擦,可一想到这只会越抹越脏之后,她的手便顿在半空没有继续。
看着面前大概穿不了的浴衣,以及只看胸膛就能推测出的身高,桃沢香捏着饮料的手指微微缩紧将铝制的罐身捏出些许响声后,最终还是认命地抬头,和正低垂着头,用那双蓝眼睛注视着她的五条悟对视了。
他抿着唇,眼睑微垂,桃沢香一般是很难从别人的表情上看出他的心情的,这一次五条悟这样面无表情,她自然也不能判断出他的喜怒,可谁能在浴衣被饮料泼脏的时候高兴?
尽管旅馆会提供浴衣,身上脏了也马上可以回包间洗,但这样的理由并不是能让人不愤怒的原因,更何况桃沢香一直觉得他不太喜欢她,她很少会被人讨厌,于是这种即便来自于陌生人的不喜欢也难免让她心里难过。
而在和完全看不出感情的苍天之瞳一对视,加之瞥见他抿着的,像是要说什么却不说的嘴唇后,她便觉得自己大概要被他狠狠地讨厌,要被语气不好地嘲讽些什么,责怪她的冒失莽撞后,心里便一下惶恐起来。
明明才见过两三面,但是看到他这样桃沢香就害怕,就好像已经知道他会习惯说些伤她心的话似的。
她也知道五条悟不像是那样会真的责骂她的人,他长得很好看,抿着唇的样子也挺高高在上不平易近人,也许并不会真的怪她,但是好像,桃沢香又隐约觉着,他不经意说些随口一提的抱怨就足够把人的心划得七零八落。
她总觉得他会说些什么,不合时宜地觉得他会评价她‘无聊’‘无趣’‘没意思’,但现在又哪里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么大概是‘烦人’‘胡乱猜测还不算现在要弄脏衣服了吗’‘为什么总能看到你’这样的话了。
而被饮料泼了一身五条悟却不知道她胡思乱想的心。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就是很早之前听夏油杰说他和香香交换联系方式,拉近距离的开始就是因为她把奶茶泼到他身上,现在他一看场景差不多,正好桃沢香手上也拿着饮料,就想能不能复刻一下,故意没有躲开她也没有开无下限。
他想这一回他可以在桃沢香心有愧疚的时候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再和她说可以叫他悟,对他的脸不感冒也没关系,他总有办法让桃沢香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