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尘比书里更快地适应了魔教的规则,在魔极宗锋芒毕露,也更早地被阴煞老祖注意到了炼器的天分。
书里,樊尘是到非常后期,才终于接触到神魔器的炼制,那时候阴煞老祖已经解决了很多问题。
比如拆卸神魔器各个部件。
阴煞老祖生性多疑,为了防止别人摸清神魔器的运转原理,他请人帮助他炼器,从来都是拆解神魔器,只让别人碰到小部件,根本没人见过神魔器的全貌。
那些只能闯到第三关的炼器者,他甚至连神魔器的部件都不给看,只是把类似的问题套进其他法宝里,让他们帮忙解决。
如今这个时间节点,神魔器的炼制还没有到很后期,阴煞老祖无法掌控自如,不能拆开各个部件,又怕樊尘耍阴招,干脆就把他的识海毁了、双眼挖了,让他即便触碰了神魔器,也没办法探查整个神魔器。
陶然写这本书的时候,根本没有仔细描写神魔器的炼制,这些都是一笔带过,她压根不知道原来神魔器的炼制还分这些进程。
如果她早知道会这样,一定让樊尘藏好炼器天分,等到神魔器可拆解了,再展露出来。
陶然满心都是自责,她以为穿书以后,因为自己的加入,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
可是现在,樊尘却……
系统安慰她:“宿主,不是你的原因,你又不知道炼器步骤,怪只怪那阴煞老祖太歹毒!明明想请樊尘帮他炼器,却还要先毁了樊尘。”
陶然弯下腰,搀扶倒在地上的樊尘。
他不肯让何管事搀扶,因为生性要强,不愿意被人同情,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和脆弱。
但陶然和他们不一样。
他在她面前没有丝毫伪装,他不排斥她对自己做任何事。
对于樊尘来说,那些人都是外人,只有陶然不是。
樊尘的声音因为强忍疼痛,还在发颤:“圆圆,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回来的动静闹得太大,吵醒你了?”
有温凉的液体滴落在樊尘的脸上,他起初以为是下雨了,但是天空晴空万里,他能感觉到太阳的温度还铺洒在他的指尖。
是他的小姑娘哭了。
樊尘伸出手,试着去触碰陶然的脸,想要为她擦干净眼泪,“是不是我脸上的血太多,吓到你了?”
他的指腹带着剑茧,动作轻而温柔。
是怜惜,樊尘在怜惜我。
他都这样了,最先想的却是吵到我睡觉。
从情感上来说,陶然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杀了阴煞老祖,但理智知道打不过,她还只是筑元境。
她甚至不能为樊尘治好眼睛和识海,那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接触神魔器的炼制,这份苦也就白受了。
陶然记得樊尘的眼睛,很好看的浅色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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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仁颜色偏淡,仿佛琉璃。
里面有着朗星一样的神采。
现在却只有血淋淋的伤痕,再也看不到那双漂亮的眸子。
樊尘越是擦拭,陶然的眼泪就掉的越多。
樊尘轻声一叹:“别哭了,乖,哭的我心疼。”
明明他这个样子,才更让人心疼。
陶然打来了水,为樊尘擦洗脸上的血迹。
樊尘乖巧地坐在石椅上,陶然让他抬头,他就抬头,让他伸手,他就伸手,生怕自己不配合,害她更麻烦。
她哪里做过伺候人这样的活呢?他宠她还来不及呢。她性格懒,嗜睡如命,樊尘平日里恨不得连饭都给她端到床上,亲手喂给她吃。
为樊尘的伤口上完药后,陶然用一条白纱,蒙住了他的眼睛。
青云子老泪纵横,小徒儿这样凄惨,他这个当师父的有一大半责任,“为……师……无……能……”
樊尘反过来安慰他:“这是好事,等我能适应这样的状态,发挥之前的炼器水平,就能接触到神魔器了。”
陶然收拾地上的碎片,樊尘向她道歉:“抱歉,圆圆,拖累你了,还得让你做这些杂活,今晚可能没办法给你做饭了。”
陶然就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樊尘这么温柔的人呢?自己都这样了,心里想的居然是,给她添麻烦了。
樊尘尽量想要表现的一切如常。
但是生活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确实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吃饭、睡觉、洗澡……从前每一件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如今都变得磕磕绊绊、艰难无比。
还好,还有陶然陪着他。
他的小姑娘喜欢喝灵牛奶和灵羊奶,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气,视觉消失了,嗅觉反而更加灵敏,他忍不住去追逐她的气息,每每辨认出陶然的位置,就像是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一点光明,使樊尘十分心安。
有她在身边,就算双眼失明,他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陶然在小院里所有的棱角处,全都绑上了又厚又软的棉垫,地毯也铺了好几层。
这样樊尘磕着、碰着不会那么痛。
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唯独洗澡这件事最尴尬。
樊尘来魔教是当卧底的,身上秘密太多,院子里不适合再找杂役弟子。
他又不肯让陶然帮忙,坚持说男女有别。
但他在魔教这些时候,形成的习惯就是反复洗澡。
魔极宗空气中飘荡的灵气,仿佛都带着血腥气,实在是太脏了。
当樊尘第五次在浴室里摔倒,陶然再也不肯听他的拒绝,强硬地推开门走进去,把樊尘按进了浴桶里,“我来给公子洗!”
都摔多少次了,这个人都不怕疼的吗?
樊尘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智,没有多想。
但陶然并不是傻妞。
水汽氤氲,樊尘半倚在浴桶里,背部露在水面之外。少年身形挺拔,肌肉的线条劲瘦,肩膀宽阔而有力量,肌肤白皙如玉,入手的触感细腻丝滑。
他的手攀在浴桶边缘,指节修长好看,苍白的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脸上蒙着一块白纱,遮住了眼睛,露出的半边脸精致如画。
似烟似雾的水汽弥漫,美人如花隔云端。
陶然只觉得手上的力道重上一点,都能擦破他的皮肤。
这画面太色气了。
陶然这个颜狗有点顶不住。
察觉到她的动作停下来,樊尘疑惑地问:“圆圆?”
陶然疯狂在心里默念:“富强、民主、和谐……”凭借二十四字真经强行把脑内的小剧场赶走,才没有当场流下鼻血。
她学着傻妞的语气,奶声奶气地说:“擦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