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有厮杀和战鼓声传来。
胖官员说:“太监李荣海带了神骁军来救你,不过他们只有区区两万兵马,早就被我们围住了。其实我真想让神骁军亲眼看看,被他们视为信仰的飞将军,是怎样被我们玩弄的。”
同僚说:“咱们自己玩玩就行,可不能真和北靖国结了死仇,杀神骁军没事,要是这些神骁军没杀完,但凡有一个逃回去,知道咱们凌|辱飞将军,会引起整个北靖国众怒的。别忘了,陛下说了,坐山观虎斗,就看着北靖和东岳杀个你死我活,咱们黄雀在后。”
“说说而已,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你们动作怎么那么慢?听着山脚下的厮杀声,闻着这远远传来的血腥味,还不够给你们助兴的吗?”
“不对劲!”
“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厮杀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了吗?难道神骁军攻打上山了?”
“不可能!咱们的兵马明明是他们的两倍——”
下一刻,小院的大门被撞开,陶然带着龙武军、虎威军、神骁军杀了进来,几乎是在瞬间就掌握了局面。
她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陈清身上。
李荣海手里拿着剑,一剑一个,把那些西楚的官员杀了个干干净净。
杀完以后,他有些懊恼,“咱家心急了,让这些渣滓死得太快了,真是便宜他们了,真该把他们凌迟而死,在他们身上割下千刀、万刀!都不足以泄愤。”
这是第一次,一向非常怕血的闻煜,没有一丝一毫躲避,而是直愣愣地走向陈清,喃喃地叫道:“母妃,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陈清今日,其实存了必死之心。
三天前,她从昏迷中醒来,才知道她没有死在卧龙坡之战,而是昏迷了整整一年。
她早就从这些渣滓的谈话里,知道了他们想要把自己当成玩物,表面上绝食,让他们放松警惕,实际上暗中磨好了石子做刀。
反正她是宁死也不肯受辱的,打算在死之前能杀一个是一个。
没想到她居然被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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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公公的声音,还有闻煜的声音。
儿子还活着?
陈清艰难地抬起手,在空气中摸索,“煜儿?”
闻煜不明白,为什么他就站在母妃的面前,母妃却要往另一个方向探出手?他把手伸过去,“我在这里呀,母妃。”
李荣海却是一下子就看懂了,“娘娘,您的眼睛?”
陈清说:“我瞎了。”
房间里静了一静,纵使是尸山血海里走过好多遭的将士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为她惋惜、心痛,真是天妒英才,低低地叹了一声:“将军。”
陈清的语气很平稳:“先帮我把铁链拔了,他们穿了我的琵琶骨,我被废了。”
闻煜:“什么是琵琶骨?什么是被废了?”
这明明是陈清熟悉无比的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像是她印象里那个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战王。
她的心沉了一沉,比她发现自己双眼失明,比她发现自己身陷囹圄,比那些渣滓要凌|辱她,还要来的更加沉重。
“闻煜,你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琵琶骨!”
“母妃,你生气了吗?你不要生气气,你正痛痛呢,生气气会更加痛痛的。”
陈清转向李荣海:“荣海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娘娘的话,王爷他——傻了,他如今的记忆和智商都停留在三岁,奴才正在为他寻找神医,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一定能治好他,还请您不要担心。”
陈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地往下坠,闻煜被血吓的跳了起来,还是陶然用手托住了她,“请随行的太医过来,为飞将军疗伤。”
闻煜躲在陶然的身后,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母妃好像生我的气了,我是不是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