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起身,却忽然有一具温暖的身体覆了上来,那人身上是她这段时间非常熟悉的淡淡草木清香。陶然偏过头看,只见他侧颜清俊,眼角那颗泪痣荧荧惑惑,是楚铮。
他那好听的声音随之在陶然耳畔响起:“甜甜,放轻松一点,我刚才想到一个思路,我们来试试。”他像是把陶然从身后圈在了怀里,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右手扶着她的右手。
美色惑人啊,更何况是这样的倾城之色,陶然又是那种意乱神迷的感觉了,迷迷糊糊地听楚铮指挥,任由他压低了台球杆,借她的手打出这一杆。
“啪”那是击球的声音。
“哒”那是台球落进洞里的声音。
“进了!”陶然激动地跳起来,“天哪,这都能进?楚铮你太神了,刚才那个局绝对能上全球难度排名,这也就是没有录像,不然一定能把人给吓死,根本不可能嘛。”
楚铮的嘴角微微上扬,“是你打出来的,不是我,厉害的是你。”
“明明是你好吧,我自己绝对打不进去,我刚才都放弃了,那一杆太难了,别说把握了,我连个思路都没有。”
江暮为楚铮鼓掌:“真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接触台球,你赢了。”
楚铮:“侥幸而已,承让。”
周海川不喜欢看到楚铮这样抱着他女儿,“饭菜熟了,要现在开动吗?”
陶然:“那我去洗手。”
楚铮也走出了台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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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特意落后了一步,把刚才那个文件夹递给了周海川,“周伯伯,这些资料物归原主,你让我配合你打压楚铮,我做完了。”
周海川重新把文件夹递给他,很玩味地说:“只是为了配合我?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期待楚铮主动退出呢?
江暮,我打小看着你长大的,我了解你,如果不是你对我家甜宝动了心,你不可能同意这桩婚约,更别说配合我逼迫楚铮了。
你有去争过什么吗?你喜欢这样的人生吗?每一步都是被预设好的,一眼就看得到头?你今年十八,不是八十。
你爸老跟我说,因为你这个儿子,他很发愁啊。他总觉得你不像是真实活着的人,整天暮气沉沉,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和热血,我觉得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什么拼命努力,一切都得到的太轻易了。
你不想试试吗?人不轻狂枉少年,既然你动了心,那就去热爱、去追逐,哪怕是经历失败。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万丈红尘里走上了这么一遭,你不是精致的芭比娃娃,不想换另一种活法吗?”
江暮笑了一笑,没有去接那个文件夹,“周伯伯,我就算去争,也是用我自己的方式,不是用这样的手段,谢谢你的好意,我承你这份情,心领了。”
台球室里只剩下周海川一个人。
他把那份文件夹放在一边,拿起一根球杆,一边击球,一边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骨气和气节的吗?
楚铮才十六岁,就敢说他比整个江氏都更有价值,江暮这小子明明已经落后一步了,还嫌弃我在背后调查甜宝,用的手段太阴暗了,要脱离我指挥,他自己单干。
难道就我一个人太老了,老到已经被生活磨平了吗?”他的动作没有江暮那么标准好看,也没有楚铮那么惊险刺激,但杆杆进洞,眨眼的功夫就把桌面上的台球全都扫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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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北欧风格的简约餐桌,时尚而舒适,大面积的莫兰迪色系渲染,是低饱和度,装修风格并不抢眼,让人确保注意力都在食物本身。
周海川亲切地笑着,给楚铮摆上刀叉,“我煎的牛排可是一绝,不知道你喜欢吃几分熟的?吃不吃得惯西餐,用不用得惯刀叉?
我第一次去西餐厅,说要六分熟的牛排,服务员笑死我了,牛排一般是煎三分、五分、七分熟,都是奇数,只有没见识的乡巴佬才会说偶数。
你知道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吗?用不用叔叔给你演示一下?要是切的声音太大,也不用尴尬,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啊?”
说着说着,他忽然一拍脑门,“瞧我,今天是不是不该邀请你来的?这样做客会不会不舒服啊?我活的太久,都快忘记少年时的自己,其实很排斥去那些有钱人家玩,一点也不自在,挺难受的。”
句句是替楚铮着想,可也句句都笑里藏刀。
楚铮就像是只听出来了他的关心,“其实我第一次进光华中学,很慌乱的。学校那么大、那么美,随便一块地板都像玉石一样光鉴照人,不是我们老家的泥土地,当时慌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生怕呼吸的重了一点,就把这里的空气弄脏。
今天我也应该慌乱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别墅,就算是在网上浏览图片,也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但这里是甜甜的家啊,我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做这种心理准备了,从她第一天说要做我的同桌,我就知道她是个很有钱的人,后来我知道她是首富千金,我和她之间的差距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