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观、符门、天机门……
一件又一件重宝,悬浮在大殿半空中,光彩四溢。
陶然面上不悲不喜:“静心观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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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擂台,在四个角落分别插着四面阵旗,上面分别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全都栩栩如生,看起来威风堂堂。
左面站着的孩童,穿着华贵无比,这套绣有云龙纹、滚金边的蓝衣,本身就是高阶材料,上面又铭刻了诸多小型符阵。
简单来说,全都是钱!
这要是放在游戏里,一看就妥妥是个氪金玩家啊。
台下有人酸了一句:“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王公贵族。”
旁人跟了一句:“而且还是千年难遇的天生剑体。”
两人对视,满眼都是苦楚,人家就是命好,再羡慕又能怎么办?
右面站着的少年,穿的衣服那就一点气势也没了,虽然是玄天宗制式道袍的底子,却被他改来改去的,显得奇形怪状。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黑漆漆的面具,看不清楚模样,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如同深潭一般,身形挺拔无比。
和他交过手的人,都很懊恼:“我差一点就能赢过他,只要再坚持那么一下,或许站在上面的人就是我了。”
这些议论全都被器灵听到了,它“切”了一声,“要不是我家主人不想贸然暴露身份,依旧模仿十七岁时的手段,就凭你们?连在他面前呼吸都不配!”
擂台上,五岁的方承煦率先出剑。
他不管对手是谁,反正都是一剑打完。
“快点打完吧,我还要去吃甜糕糕呢。”
就在剑气挥来的一刹那,裴渊的眸色一闪,在他识海里的溯世书,书页快速翻动。
器灵惊声叫道:“是他!主人,他就是害死你的人,那个来天魔宫挑战的小剑修。现在杀了他,未来你就不用死于他之手了!”
通过这一丝剑气,裴渊和器灵同时认出了方承煦。
那时方承煦来挑战裴渊,虽然自报家门,说是玄天宗首席大弟子。
但裴渊压根没在意,听听就算了,死在他手里的名门首席多如鸿毛,哪有闲工夫一个个去记死人的名字?
这些天才被宗门、家族保护的太好,各个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真以为自己能除魔卫道?
可是——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就处在仙缘大会决战擂台的裴渊,因为这一丝熟悉的剑气,总算回想起了,在他记忆里算是相当久远的一幕。
那时候他只有十七岁,傻乎乎的以为,可以通过仙缘大会来证明自己。
“我确实灵根不好,我确实资质很差,但我很努力。
你们看啊,我一样是有价值的,我能成为仙缘大会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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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升入内门吧,学习更高深的功法,查明爹娘被杀的真相。”
他舍下一条命、拼着最后一口气,打赢了那个虽然只有五岁、实力却强的过分的孩童。
他也几乎彻底昏迷了过去,只剩下最后一丝顽强的毅力,还在支撑着自己,不要闭上眼睛。
不能昏过去,你赢了,裴渊,你是第一!
一定会有强者收你为徒,历来仙缘大会魁首全都拜入了绝世强者门下。
仙缘大会、仙缘大会,他拿命搏的就是那一丝仙缘。
意识已经混乱无比,裴渊依稀看见,有一道人影从天上的云海间落了下来,那人身上的佩剑泛着凛冽的青光。
是仙人吗!
他费力地张开干裂的双唇,唱出儿时听母亲哼过得那句歌谣:“仙人……”
只是一开口,就有鲜红色的血液涌出,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只凭着那一口气在坚持。
可他还是接着唱:“抚……我……顶……”
全然不顾越吐越多的猩红色的血。
她是来收我为徒的吧?
“爹爹、娘亲,你们在就天上看着,孩儿怎样为你们报仇吧。”
——裴渊几乎就要带着这样满足的笑容,合上双眼。
可也只是几乎。
他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却是那位仙人走向了被他打败的孩童。
裴渊双目欲裂!
他死死地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道身影质问:“为什么?”
对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曾为他停留片刻,牵着那个蓝发孩童的手,御剑飞行离开。
裁判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命如此,你没有仙缘。”
天命?
我要是信那虚无缥缈的天命,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我只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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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成了仙缘大会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那些往日里就以欺负他取乐的同门师兄弟,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瞧瞧这是谁啊,咱们本届仙缘大会的第一,来给哥几个说说,拜了哪位仙人为师啊?说出来让咱们都沾沾光。历届魁首都是由仙缘大会名扬四海,你倒也做到这一点了,不过是五湖四海皆知的大笑话,哈哈哈哈!”
裴渊那时候性子很刚:“你们不是更可笑吗?天资比我好一万倍,怎么偏偏打不过我?你们可都是我亲手淘汰的。”
最后当然是被他们联手打的更狠。
“还是认识不到你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吗?小爷过个三五年,就能到开脉境,再有个十来年,兴许就能摸到抱丹境的门槛,而你这辈子都只是一个最低阶的锻体境废物!”
当然,裴渊并不知道,这些人说的到底对不对。
因为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把玄天宗夷为平地了。
整个玄天宗,曾经的天下第一道门,化为一片血色炼狱,只有极少数没在宗门的幸运儿逃过一劫。
那些人全都死的凄惨无比,自然也就没机会去验证,他们十来年到底能不能到达抱丹境了。
嗯,一股脑全都把他们熔化进血海里,似乎太没创意了?
裴渊在心里,帮他们琢磨着新的死法。
裴渊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他是令所有人都战栗的旷世大魔头。
杀意肆虐,他识海里的一颗通体玄黑如玉的珠子,忽然开始暴动,这就是混沌魔珠。
裴渊冷哼一声:“安分点!”
那颗黑玉珠暂时被他镇压了。
眼前的孩子当然要杀。
不过,动手的痕迹不能太明显,他还需要用到玄天宗外门弟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