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抱着搪瓷缸子:“说吧,有啥事儿?”
宋禾把门关紧,开门见山问:“主任,你说我能入党吗?”
练秀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耳朵怎么这么灵,今儿早上县里才打电话来,你怎么就听到消息了。”
宋禾转手卖了小柴,无辜道:“是小柴跟我说的。”
练秀安无语:“你俩就一个狼,一个狈。平时消息是互通的,等我一问话都会把对方拉出来顶锅。”
宋禾:“我把她当好姐妹嘛,姐妹就该互帮互助的。”她紧接着又道,“好了主任你别转移话题,我这种能不能入党?”
练秀安叹气,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这事儿我咋说得准,你可以申请,申请后再由咱们基层党组织初步调查考核,就这步都挺费劲的,没个三五年难成。”
要她说宋禾挺吃亏的,入党后以后再去县里开会,说话都有分量。
当初她提交的那个报告多好啊,说是想要办好幼儿园,那么幼师就是重中之重。
看样子县里人是听进去了,有风声说县里想搞一个县立幼儿园。不但收孩子,还招收老师,是全市范围内招收老师。这个幼儿园既是幼儿园,又是幼师学习基地,把培训好的幼师源源不断输送到全市各个幼儿园中去。
不过这事儿还未确定,练秀安想为宋禾争取,都不知该如何争取。
若她本人是个党员,恐怕到时候不需要她帮忙,宋禾自己就会被招走。
宋禾听到练主任的话有一瞬间懵逼,这个年代入党这么难吗?
考察得要三五年?
练秀安有时觉得宋禾知识面很广,有时又会被她的一些无知给惊讶到。
她无奈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考察晓得不。入党真不是那么好入的。从积极分子到发展对象,再到预备党员,这一道道审核下来,没个三五年完不成。”
宋禾认真记下,继续问:“审核又是什么个审核法?”
“你咋这个都不晓得。”练秀安用自己经历给她科普,“我当初还去党校学习过,还被调查了群众基础,最后要有两个党内介绍人,通过党员大会表决,这样才能成为预备党员。”
她又道:“再说预备党员到正经党员,这个也得经过一定的时间,估摸着是一年。我觉得你这会儿递交申请,就算一切顺利,没个三年真无法入党。”
宋禾听完她的这番话,两眼都发木了。
敢情这么难?!
宋禾好半天缓过神:“主任,那我现在能写申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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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练秀安点头:“能啊,当然能。你写了我帮你递上去,以后每个月再写一篇思想报告,就这样等着吧。”
哎,这种事真看运气。
宋禾心中把流程过了一遍,发现还真的三年打底。
不过没关系,她时间多着呢。
说完后,练秀安就开始赶人。不过宋禾还有一件大事没办呢,怎么可以走。
她脸上表情一变,笑笑问:“主任不晓得您手上有没有多余棉花票?”
练秀安拿笔的动作一顿,头都不抬飞快道:“没有,这玩意儿哪里是有多余的。”
宋禾幽幽叹声气:“今年冬天难过啊,我家三个小孩,全靠我一人顶着,哪天冻着了改咋办啊……”
练秀安无语:“你家都算难过了,那谁家还敢说好过。”
宋禾脸上满是忧愁:“主任我真不骗你,我家别的不缺,棉花是真缺。”
练秀安实在怕她纠缠:“你要多少?”
宋禾心中一惊,这玩意儿还能问她“要多少”的,难道她要多少就会给多少?
她心中高兴,但表情不变,手上试探地比划出一个“十”。
“十斤!”练秀安想啐她一口,挥挥手干脆道:“别找我,你抢去吧,抢劫来得快。”
她家小弟在运输队,平日常跑的省是棉花大省,私底下也有偷摸干一些事儿,所以自家是不缺棉花的。
可再怎么不缺,十斤也拿不出来!
宋禾赶紧道:“八斤,那八斤总成了吧。我到处搜罗了这么久,也只搞到四斤棉花,一床冬被都没法做。主任,我真太可怜了。”
练秀安按捺住气,斩钉截铁道:“六斤,我只有六斤,再讨价还价一斤都不给。”
“好!”
话音刚落宋禾飞快回答,她以为能从主任这儿拿到两斤都不得了,没想到她手里棉花还真多,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
不过宋禾不是一个喜欢寻根问底的人。
俗话说得好,鸡蛋好吃就成,还管它是哪只鸡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