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柱,再去添一碗。”刘大银对儿子道。
李留柱低声道:“娘,我吃饱了,不用添了。”
“你这孩子,”刘大银笑了一下:“这羊杂汤添汤不要钱。”
“真的,娘?”
“真的,你拿碗去问问。”
羊杂汤的锅就在柜台不远,李留柱拿着碗,低着头走到柜台前,“添一碗汤。”
递碗的时候,李留柱一直没有抬头,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服务员头也没抬,接过碗来给他盛了一碗没有肉的汤。
把碗接过来的时候,李留柱心里舒了口气,原来这汤回碗真的不要钱。
他俩要了七个饼,等吃完肚子都圆了。
“娘,接下来咱们去哪里?回火车站?”
李留柱背着白色的化肥袋子,问刘大银。
“嗯,回火车站。”
火车是下午一点一刻的,现在十二点多一点,步行到火车站正好检票。
到了家,刘大银先跟两个孩子亲热一番,又把买的黄桃罐头开了一瓶给孩子吃。
“这皮夹克卖的怎么样?”李三顺避开两个孙子,低声问刘大银。
“一件两百三十块钱。小张说了,以后要多少他就收多少。”
“真的?”李三顺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
“真的。”
“好,好,好,”李三顺接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搓着手道:“我想着每天做几只烧鸡去县城卖,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许会好卖一些。”
刘大银没想就答应了:“行,咱们先不要多做,做两三只,要是好卖的话,咱们再多做几只。”
“这一年大起大落,就跟做梦似的。先是孙子的手术费没了,好不容易把钱要回来,开林的手术也挺成功,可没想到儿子又离婚了。”
李三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当时儿子离婚了,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可不离又有什么用,那江安妮的心根本就不在咱们留柱这里,不在这个家里。”
“留柱刚离婚的那一个多月,我是天天睡不着
啊。儿子没了媳妇,我发愁,孙子没了娘,我也愁,开林下次的手术费没着落,我更愁。”
“你说卖烧鸡,我一开始根本就没当个事,谁知道,你真的把这个买卖做起来了。”
“大银啊,”他拉住妻子的手:“这个家多亏有你啊。”
刘大银把手覆在丈夫的手上,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咱们是夫妻,是一家人,可不兴说这个。”
李三顺笑道:“好,不说这个了。大银,今天六婶子来家里了。”
“六婶子来了,她来给留柱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