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氿继续道:“这小子就是欠打,没打乖之前,还是别离家太远了。”
“留在京里……”秦则宁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想了想,觉得妹妹说得甚是有理。秦则钰既然能从松风书院溜一次,就能溜第二次,第三次。明天他还是再去一趟建宁伯府,回了建宁伯的好意吧。
这么一想,事情就解决了,秦则宁顿觉轻松了起来,脸上也多了一分笑意。
反之,秦则钰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妹妹,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一家香粉铺子,崔四那小子上次还来给他媳妇买过,夸得天花乱坠的。大哥带你去买。”秦则宁笑道。
“嗯。”秦氿应了一声,笑吟吟和他一起走了。
秦则钰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兄姐谁都没理他,自顾自就走了。
小屁孩有些懵,一个念头在心头浮现:自己是不是失宠了?
想到这里,秦则钰就觉得心慌慌的,脚步不由加快了,追了上去,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秦氿的另一侧。
秦则宁出手阔绰,大手一挥,就把香粉铺子里最新款都包圆了,三人满载而归。
刚回府,就见秦太夫人那边的崔嬷嬷候在了仪门,崔嬷嬷急急道:“大爷,太夫人让你们一回来就过去一趟。”
秦则宁勾唇笑了,“是二婶去祖母那儿告状了?”
崔嬷嬷忧心忡忡地点点头,道:“夫人一早就去向太夫人告状了,说是因为五爷不理三姑娘,昨天三姑娘就毒打了他一顿,太夫人很生气。”
秦则宁点了点头,道:“我去吧。”说着,他瞪了秦则钰一眼,都怪这臭小子。
秦则钰被瞪得委屈极了,觉得自己真是兄不疼姐不爱,明明是他挨了打啊!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吧。”秦则钰闷声说道,“免得祖母真以为我被秦氿给毒打了。”
“要是让别人以为小爷我连个姑娘家都打不过,也太丢脸了!”
说着,秦则钰的下巴还倔强地抬了抬,声音拔高了三分。就凭秦氿这小丫头片子,要不是自己让着她,她哪里能打到自己!
“长能耐了,还敢跟姑娘家动手?”秦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手就要去摸秦则宁腰侧的那把配剑。
秦则钰吓了一跳,赶紧往他大哥身后躲,“三姐,我错了。”
这认怂的爽快态度,就和秦氿面对顾泽之时一模一样。
崔嬷嬷看看秦则钰,又看看秦氿,看得一愣一愣。
明明五爷刚回来的时候,看着三姑娘的样子就像是见仇人似的,这才隔了几天,姐弟俩的关系就这般好了?
莫非这就是血浓于水!崔嬷嬷心里唏嘘。也是,这假的真不了!
“别闹了,回你的亦嘉苑去。”秦则宁看看秦则钰失笑地摇摇头。
得了大哥这句话,秦则钰赶紧就跑了,生怕慢一步就又会被秦氿给按住揍一顿。
秦氿看了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眼,提议道:“大哥,要不你搬过和他一块儿住吧?”
秦则宁点头应了,得管着这小子才行!
之后,秦则宁就跟着崔嬷嬷去了荣和堂。
东次间里的秦太夫人已经等得很焦急了,见来的是秦则宁,有些意外,问道:“氿姐儿呢?”
秦则宁行过礼,便在旁边的一把圈椅上坐了下来,答道:“小氿和阿钰都回去了。”
“祖母,您别听二婶胡说八道。阿钰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孙儿是长兄,总有资格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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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如父,祖父当年还在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娇惯过孙儿。该打照样打。”
秦则宁把老侯爷抬出来,硬是堵住了秦太夫人后面还没出口的话。
秦则宁小时候太混,总闯祸,的确没少被老侯爷打,秦太夫人也不能说长兄教训同胞弟弟有错,脸色有些僵硬。
秦太夫人清了清嗓子,只能勉强道:“宁哥儿,钰哥儿还小……”
“钰哥儿十二岁了,不小了,孙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去军营了。”秦则宁笑了笑,“还是说,祖母觉得我会害阿钰?”
秦太夫人被长孙堵得说不出话来。
今早当她听到苏氏说,秦氿在打秦则钰的时候,是又急又气。
秦则钰是长房幺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长辈们难免对他多惯了几分,自己和昕姐儿从来不动他一根手指,秦氿一回来就敢打他,这还得了!!
但是现在,秦太夫人又觉得秦则宁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好歹是亲弟弟,就算秦氿下手没分寸,宁哥儿也总不会看着他弟弟被毒打吧。
秦则宁话锋一转,略过了这个话题,又道:“祖母,孙儿想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秦太夫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妹妹既然回来了,娘亲的嫁妆理应由妹妹来打理。”秦则宁道,“您说呢?”
秦太夫人下意识地说道:“昕姐儿这两年管得挺好的。”
秦昕的管家看账都是秦太夫人手把手亲自教的,这些年,把卫氏的嫁妆管得井井有条。
秦则宁扯了下嘴角,毫不留情面地直言道:“我娘亲的嫁妆又怎么能让外人管?谁知道这外人会不会挪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宁哥儿,你别乱说!”秦太夫人急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昕姐儿怎么会做这种事!”秦昕自小养在她膝下,品性怎么样,她会不知道吗?!
秦则宁从袖袋中那个金镶玉的镯子摸了出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祖母,这是孙儿今天在当铺’买’回来的。”
秦则宁本来以为秦太夫人看到这个金镶玉镯子的时候会震惊,但是,他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点……心虚?
“宁哥儿,”秦太夫人攥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串,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嘴,尴尬地说道,“咱们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银子花得厉害,去岁时淮北遭了灾,咱们府上有不少庄子都是在淮北的,去年收入大减,府里有点入不敷出。所以,昕姐儿才会主动提出当几样东西来补贴一下。”
秦则宁:“……”
他本以为是秦昕是背着祖母偷偷拿去当的,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秦太夫人说起这件事也有些心虚,可她是长辈,让她为了这件事认错,她也拉不下这脸。
她轻咳了两声,又道:“你放心,等以后氿姐儿出嫁的时候,我会替她补上这一份的,不会让她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