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赫尔墨斯之靴指的就是她脚上偶尔会浮现一个翅膀虚影的系带凉鞋。不过这是到底是什么年代的看法啊,手机什么的都有防水功能啊?沾到水就会失灵,又不是十几年前的老产品。
话说你都能飞了,你还在意这种科学吗...?
但公主就是这么想的,也并没有带着越前龙马回去换衣服,几个人就着这身狼狈的样子,开开心心地沿着山林走,“我带你们下山看看吧。”
走到一半,公主就说自己没有力气了。
之前飞翔的时候她的体力要好很多,那大概就是因为所有运动都由鞋子来做,而不是依靠那两条细细的腿的原因吧。
她的腿别说和运动少年的两人比较,就算和等比例的芭比娃娃比较都要更细一点,比起用来移动的人体部位,更像是做出来好看的装饰物。就算是在走动的时候,切原赤也也没在那上面看见肌肉的起伏。
公主说没有力气就是真的不走的。或者说走上一百米静静地休息五分钟。于是就只好由越前龙马和切原赤也轮流背着她。
她背起来的重量比想象中还要轻很多,很有女孩子的感觉。
倒也不至于真的‘轻得像棉花’,一个人再怎么瘦也会有几十斤(但是她说自己69斤的时候切原赤也真的被吓到了,那真的是小学以上的人类应该有的体重吗???)。如果换做是一个几十斤的塑料袋,要拎上一路会觉得很重。但是一个身高一米五腰围五十一的女孩子,她趴在你的背上,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反而会有种背上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大洋娃娃的感觉。
她爬上切原赤也后背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害怕,害怕走着走着公主就真的变成一个洋娃娃。
可是轮到越前龙马的时候,越前就没有这样子,他甚至都没有什么女孩子和男孩子之间的性别意识。她爬上去的动作有点艰难(这女孩也许一辈子都没爬过树),他就抓着她的脚踝往上面提,还挑剔了一下,“哇,你的腿太滑了,根本就握不住。”
“吵死了啦。”
公主的回应是把手臂往前伸长,用她湿漉漉的白大褂袖子勒住了龙马的脖子。
前面几秒很紧,龙马的面颊因为缺氧变成了淡红色,但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把她从背上掀下去,就是静静忍着。后面她的手臂就慢慢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也从生气变成了‘会不会有点做过头?’的不安感,手臂环绕在他脖子下面一点,把脸颊在越前龙马背后的衣服上蹭了蹭,算作安慰。
你的猫因为生气挠了你一爪子,之后也会蹭蹭你的脚踝安慰你的。
之后也一直这样子,公主和越前龙马贴的很近,两个人交汇的体温把衣服烘干了,他和她看起来像是一对年纪较小并且在山上落难了,互相扶持着走下去的兄妹。放在电影里面应该会被安排做临近结尾的那一幕。
话说为什么公主算是妹妹呢?她今年15岁(自己说的),应该比龙马还大一点啊?这就见仁见智了。
轮流背着她到了下山的地方,公路上车流稀疏。全都是很高级的车辆,估计在这里等到死都不可能等到一辆的士。
“毕竟这里是私人公路了啦。”公主从切原赤也的背上跳下来,摇晃了一下,她虽然没有怎么动但是额头上还是有汗,眼神也有点迷离,切原赤也怀疑她有点中暑。
“如果没有对应的id卡,虹膜认证通过不了的话,会在进入公路的时候就被检测到,然后被机关枪扫射而死的哦。”
公主一脸平静的说着非常恐怖的话,身体摇晃到几乎四十五度角的时候被越前龙马用一只手给扶正了,她站在原地‘嗯...’了一下,接下来非常理所应当地走到了大马路中央,并且在那里站住了。
“嘟——”
一辆汽车呼啸而来。
“等、等等一下!危险!”
切原赤也增大双眼,想要跑上前,龙马却在旁边用手按着帽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后者是对的,因为就在检测到了公主殿下身影的这一瞬间,司机就按下了刹车。
巨大的金属外壳在她面前骤然停下,扬起的风拂起了她的头发,还有白大褂脏兮兮的下摆,公主的睫毛都被风弄得更弯了一点,眼睛却眨都没有眨。
那辆车再往前面开这么一点点,司机再晚刹车这么零点零几秒,公主瘦小的身体就一定会碎的四分五裂,倒在地上,被白大褂裹着像是被白布裹着摔烂的番茄。
对于这一点,更加害怕绝对不是她,而是慌乱地从打开的车门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男人。
他看起来地位很高,穿着的西装绝对是高级货,脸上也闪烁着常年发号施令的神采,但此刻却在那里屈膝讨饶。
公主的鞋踩在被阳光晒的高温的柏油路面上,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脚踏实地过了,并且似乎不喜欢这种感觉。男人求饶声不断,她甚至还跳了跳,试图摆脱正在不断被阳光烤热膨胀,向上升起的热空气。
公主的弹跳力显然不足,最多十厘米,不会更多了,她就停止上升,重新落到了地上,不太开心的鼓起了脸颊。
“求求您...饶恕我...”
对这一幕她也没有说什么,脚落地后,就把鞋子踩到了那个男人的头顶,把他的脸往地上碾了碾。
公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施虐欲或者怨气,好像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还有点公事公办。男人也同样没有受屈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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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恰恰相反,当他把夹杂着石子,有着地面的印痕,略微灼伤的脸抬起来时,神情几乎是感激的。
这代表他已经受过了惩罚,不会再沦入更深的地狱了。
“我要用这辆车。”
公主说得理所应当,她尊重个人财产的正当性,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在这个私人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个男人把车子给了她,自己又要怎么走出去——这可是连个挡阳光的地方都没有啊。
她就是这么宣称了。
男人也毫不犹豫的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您的意志!”然后就把车子给他们让了出来,临行前还打开车门拿走上面的垃圾。
公主等他做完了一切,就坐了上去,这回是坐到了后座,还拉下车窗对他们说上车。
“这回你不开车了吗?”切原赤也问,不过过来的时候那应该也不算开车吧,她就是坐在驾驶座发呆而已。
“之前的那个汽车驱动装置坏掉了,因为进水了嘛。”
公主简单的说,“你们有谁会开车吗?”
男人侍立在一旁低着头,他的神情肃谬的像宫廷侍卫,这架势联系上他现在灰头头脸的样子着实有点好笑,他的眼睛恭敬的低垂着,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完全不敢偷听公主殿下的对话的样子。
但是听到这句话后,又猛地抬起头,用渴望撕咬猎物的猎犬对主人献媚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公主并没有往他那边看去。
切原赤也当然不会开车,就算再过上三年,他也没到拿驾照的法定年龄呢。越前龙马倒是跃跃欲试,但是切原觉得让他来自己一定会死在中途。
于是他走到车边,把手从车窗里伸进去,把她的头从两边固定住,像是公主当初转动那个机器人一样,他也把她的头往男人那边转过去。
公主的视线和男人对上了一个瞬间,她眼睛里面的光变动了一瞬,然后哦了一声。
“那你过来吧。”她说,“但是不准听我们的对话,也不准发表任何的意见,把你呼吸的频率也放低,不要吵我。”
“违背上述任意一条,我就杀了你。”
哇,这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暴君啊?
但男人却一副感激流涕的样子,连连点头,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会跪下来再磕一个头的。然后就小跑着上了车。
上车之前,他还把身上的灰尘给拍掉了,用湿纸巾清理着身上的脏污,这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考虑,只是单纯为了和公主共处一室(共处一车?),不能够让她看到脏东西而已。
这女孩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
切原赤也终于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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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路修已经获得完了情报。
面前眼神黯淡的咖啡厅侍者随着他‘可以了’的话语,像是提线人偶一样跌跌撞撞的背对着鲁路修往旁边走了几步,突然神色恢复清明,腰也挺直,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诶...我怎么突然...”然后随着远处客人的招呼声慌里慌张的跑过去。完全置身后穿着校服的少年不顾。
鲁路修也没有给她提供一点点的注意力,此刻他半坐在咖啡厅的桌边,一下又一下的翻动着侍者的手机。
他五分钟前还坐在学院的教室里面补觉,想着计划的进行方式、黑色骑士团到底要怎么排布、布里塔尼亚军最近对他们的反应是什么样是不是有些地方有利可图。还有cc,她最近越发肆无忌惮了,政府仍然在追捕她,是不是也该更好的把她给隐藏起来......
要考虑的事山一样多,即使闭着眼睛,甚至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大脑也一刻都没有停止运转下来,他认为这种技能才是这十几年来自己养成的最好的习惯。
但是下一秒,他就来到了街道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跌坐在地上,迎来周遭人讶异的目光。